然沒有能力像你照顧我那樣照顧你,可至少我每天可以親眼看著你平平安安地出門進門吃飯看書。若我走後,一天看不到你一天便會擔心,到那時,誰還能天天看著你出門進門?誰還能陪著你吃飯看書?誰給你織綬帶?誰……誰來惹你生氣?”
嶽清音被說得哧地一笑,捏了我的下巴讓我抬起臉來,望住我道:“這大半年來你讓我生過的氣,已足夠我消受一輩子的了,難不成你還想讓為兄下輩子也被你氣著麼?”
“如果有下輩子,哥哥還想同我做兄妹麼?”我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嶽清音垂眸望進我的眼中來,卻笑而不答。
回到我那院中時已近子夜,牆壁早已被粉刷一新,舊傢俱也都換掉了,外間的桌上放著喜字,只等到了時辰便由丫頭嬤嬤們貼到門窗上去。
綠水幾人為我燒了洗澡水,還撒了極昂貴的百花精油在水裡。沐浴過後,上次那給我講成親注意事項的劉嬤嬤又來了,拉著我的手坐到床邊,笑著低聲道:“小姐啊,這成親是人生大事,只可惜夫人去得早,有些……女人當知道的私密之事,也只好老奴逾矩來說與小姐聽了。咱們女人嫁給男人,圖的就是一輩子有個著落,男人們在外掙錢養家餬口,女人呢便要盡力伺候好男人,夫妻之間相得益彰,水□融,這方是天地之根本哪!”
我輕聲地道:“嬤嬤有話便直說罷,我有些困了。”
劉嬤嬤掩口笑道:“好,好,老奴便直接說正題了……因府里老爺和少爺皆是男人,這成親洞房時如何取悅丈夫……原應是做孃的在女兒出嫁前一晚說與女兒知曉的,如今也只好老奴教小姐……”
“嬤嬤,”我打斷她的話,“這些東西我不想聽,您還是去休息罷,我也想睡了。”
“噯噯,咱家小姐害羞了呢!”劉嬤嬤笑個不住,“無妨無妨,待嫁的新娘子都是這樣,這沒什麼可羞的,男女之間陰陽交匯是天經地義、因循天道之事,若不如此,又如何傳宗接代呢?老奴看那季大官人是個很懂禮的人,相信頭一次定會對小姐溫柔有加……”
“噗——咳咳咳!”我原本沉悶的心情被這嬤嬤幾句話說得立刻五味混雜哭笑不得,才含到嘴裡的一口茶水全噴在了地上,嗆得連連咳嗽。
劉嬤嬤連忙幫我捶背,道:“小姐莫怕,小姐莫怕,雖然第一次會有些疼痛,但是老奴教給小姐如何放鬆、如何迎合,只要小姐照做,屆時疼痛感自會減輕……”
“嬤嬤——嬤嬤——”我連連擺手,“您回去睡罷,這些事您不必教了……”
“這怎麼成?到時若惹姑爺他不開心,豈不是要說咱們這些做下人的沒盡好本份?”劉嬤嬤在府裡資歷最老,連嶽明皎都敬她三分,因此才敢衝我瞪眼睛。
“您老放心……”我哭笑不得地道,“您姑爺他不敢不開心的,這事兒您就甭操心了……”
“老奴不替小姐操心怎麼行?!”劉嬤嬤依舊瞪眼,隨即又滿臉擔心地壓低了聲音道:“老奴聽說那季大官人在府裡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更莫說通房丫頭了,對敦倫之事定也是個一竅不通的雛兒,再加上年輕人第一次難免衝動莽撞,老奴怕他弄疼了小姐!——洞房新婚夜,那可是女人一輩子最美的經歷啊!老奴怎能讓小姐留下個痛苦的回憶呢……”
我帶了感動地拉住她的手,輕聲道:“謝謝嬤嬤對我這麼好,您大可放心,季大人他是飽學之士,那周公之禮……想必在書上也有的,相信他不會……莽撞……衝動……”我說著不由自己也紅了臉,“——總之,您放心就是了!靈歌真的困了,若再耗下去只怕明天要沒精神的,咱們都睡下罷,好不?”
不等劉嬤嬤繼續說話,我喚來綠水青煙硬是把老人家請了出去。轉身躺回床上,心中一時思緒紛亂,或甜蜜或緊張或憧憬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