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讓她替所有的人鬆綁這一途了。由於黑暗中什麼都看不到,我只好坐下來揹著身用手去摸離我最近的張小姐,張小姐早嚇破了膽,慌得不住往後躲,氣得我心裡直罵,忍不住伸出腿去狠狠踹了她一腳,聽得她“嗚……”地一聲果然不再躲了,便擠過去找到她背後被捆的手替她解那繩子。
張小姐大概是明白了我想做什麼,老老實實地任由我動作。人們大凡做什麼事都有一定的習慣,譬如打繩結,這逃犯非刻意下打的繩結皆是用的同一種手法,是以第二次解起相同的結來就相對容易了許多。終於在我的手指都摳疼了的情況下,張小姐手上的繩子得以順利解開。黑暗中我聽得她悉悉索索地一陣動,想必是在解自己腳上的繩子,正想著她馬上就可以幫我解開手上繩子的時候,忽聽得她發自喉間的一聲嗚咽,緊接著便是騰騰騰地腳步聲,而後又是“啪”地一聲,再來又是嗚咽聲、腳步聲。
我一個激凌翻過味兒來——這、這個女人嚇瘋了,她一經解開繩子就只想著趕快逃離,方才那啪地一聲想必是她在黑暗中看不見東西摔了一跤,而後爬起身又接著跑。
——這個蠢女人!我氣得直想吐血,這麼多人還被綁在這裡,她竟然慌得只想自己逃掉!
我這廂正慪火,突然就聽見這張小姐邊哭邊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其中還間雜著她用力拍門板的聲音。這下子我可真的氣吐血了——這個愚蠢至極的女人!她這樣又喊又砸的,只怕別人還沒聽到就先把那逃犯給招回來了!
一時間急得我站起身就想衝過去把她給一腳飛下來,忽見那門板開了,逃犯又拎了一個女人邁下來,說時遲那時快,我飛速地擠身至先前那幾名女子的身邊坐下來,用裙子蓋住雙腳。
逃犯和張小姐一照面不禁皆是一驚,張小姐尖叫著就想往外衝,被逃犯一把抓住頭髮扯了回來,一直拖至地面上。看到那兩截被解開的麻繩後他竟也未曾在意,依舊拿過來給最後抓回來的那個女人綁上。而後便扯著張小姐的頭髮一把將她扔在了那張破床上。
逃犯轉身去牆上拿繩子,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抬眼看看頂上那木門並未關上,心中莫名地冒出個明知不可能逃掉卻仍希望張小姐趕快往外跑的念頭。那張小姐被摔在床上,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害怕,竟然只顧著軟在那裡嗚嗚抽咽。
快逃啊……快逃啊傻瓜……我沒來由地心驚膽顫,身旁的女孩子們似乎都有著和我同樣的急劇地不安,一個個開始低聲哀鳴。
那逃犯取下繩子,轉身至床邊將張小姐的手腳分別綁在床的四角,張小姐哭著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罷……求求你……”逃犯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頰,順便替她將眼淚揩去,笑道:“不用怕,美人兒,很快你便輕鬆了……”說罷起身,徑直出了這地下室。
強烈的不安侵襲著我的神經腺,我拚命扭動雙手希望能夠使繩子鬆動,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現在不能逃出去,只怕……只怕就再也不能活著出去了。
然而運氣仍未站在我這邊,我手上的繩子還沒有鬆動分毫,那逃犯就已經返了回來。他將木門關嚴,而後點亮了一支火把,火光下他的另一隻手中豁然握了一柄窄刃尖刀!
他——他要做什麼?要殺了張小姐?——沒有道理!完全沒有道理!他是個逃犯,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為什麼要殺人?莫非他天生嗜殺?就好像有那麼一種人看見鮮血就會興奮不已,將殺人當成樂趣,在被殘害人的慘叫聲中不斷地滿足自身那扭曲的空虛感!
所有的女孩子都看到了那把尖刀,大家像瘋了一般嘶吟,拚命地擠在一起,我的腿上忽然一沉,卻見是田心顏被嚇得昏了過去。
逃犯將火把架在牆上釘著的一個鐵環上,這間不大的地下室便被火光映得通紅。他偏身坐在床沿,用沒有握刀的那隻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