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黃的眼屎。
“嘖嘖嘖,這鬼天氣,雪下的跟磨盤大一樣,看來明年地裡的莊稼可得瘋長不可。”
王小五罵罵咧咧的,使勁的拍打著身上的積雪,脖子上雪花被屋內溫熱的空氣包圍著,化成一道細細的冰水順著王小五脖子流進背裡,讓王小五打了一個哆嗦。
張三貴勉強打起精神,劃拉一下烏黑的爪子,低悶的斥道:“小王八蛋別偷懶,馬喂完了沒有,這雪一旦結冰,天氣可就冷了,凍傷了驛站裡的馬,仔細你的皮。”
“知道啦知道啦,不都弄好了嗎,不信你自己去看去。”王小五不滿的抗聲起來,看得出也是一個倔牛脾氣,好像想到什麼,王小五搓了搓手,湊到張三貴的櫃檯前,趴在上面,嬉笑討好道:“我說掌櫃的,你看外面這雪下的,都看不清遠處的太華山了,要不,今兒個我們就先歇著,早點回去,也好過在這兒耗著不是。”
張三貴還是渾身沒力的趴在一米五左右的櫃檯上假眯,眼皮都沒抬一下,老神在在好似沒聽見王小五的話,老半天才嘀咕了一句:“不行!”
王小五還待再說什麼,客棧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碎亂的馬蹄聲,踏著被大雪淺淺覆蓋的泥土,悶悶的,但卻很是急促。
“媽的,這回是真的不用歇著了,唉,既要開驛站還要開客棧,所幸薪俸還可以,要不然早不幹了。”王小五將小二必備裝備之一,毛巾往肩上一甩,未動聲先傳,叫道:“客官是宿夜還是準備打尖啊?”
王小五心中暗罵的迎了出去,這裡不得不提一下。
李治在過往的十數年歲月裡,徵詢了自家老頭子李世民的同意後,將天下每一個驛站都發展成了驛站和車馬店的綜合體。
這樣的新式驛站,不僅可以供官府之人傳遞文書和情報,來往途中食宿、換馬,還能夠供南來北往的商人和遊行計程車子住宿,貼補朝廷每年花在驛站上的大筆銀錢。
這一換算下來,每年竟還能替朝廷小賺一筆,而且最重要的是,李治可以將自己的錦衣衛像天網一般,撒遍天下,疏而不漏。
順便說一句,這種新式驛站的名字,為了簡單好記、有特色,全部都叫做“有間驛站”。
閒話休提,再說那王小五,前腳剛剛迎上去,那厚實的牛皮門簾就被掀開了。
寒風捲著飛雪一下子吹進了客棧,就連屋內爐子上猙獰的吐著舌頭的火苗,都好似牆頭草,在風雪下,向一邊倒去。
王小五本能的向後揚了揚身體,眯起了眼,櫃檯上的張三貴也是一個哆嗦,清醒了,兩人這才打眼看去。
一身黑色裘衣的中年壯漢踏進了屋內,分開兩旁,一左一右的將門簾掀開,進來一個身材略顯瘦弱的年輕人,年輕人一身白色狐袍,名貴的很,身後則是十來個同樣黑色裘衣的壯實漢子,這些人的頭上全部都帶著斗篷,微微低著頭,看不見眼睛,只露出鼻子以下的嘴角。
因為天氣漸冷,一路狂奔之下,嘴唇凍得鐵紫,看得出這些人是長時間策馬疾馳,因為他們的背後基本上都看不到什麼雪花,但前胸卻能形成積雪了。
這一進門,就自主的拍打著身上的積雪,但不同於王小五的罵罵咧咧,這群神秘的客人全都是一聲不吭,好似啞巴了一般,沉默中透露出一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王小五做店小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長久的歷練之下,這逢迎拍和的本事、分寸,也不知不覺間拿捏十分到位,離最近的客官足足有一丈的距離,王小五弓起身低頭謙恭的道:“各位客官一路奔波,不知是打尖還是住店,要不小人先給幾位客官上點熱湯暖暖身子。”
那瘦弱的年輕人身後,一個格外粗壯的身影,猛的閃現在王小五面前,嚇得王小五向後退了一步,那櫃檯後的張三貴眼角閃過一絲精光,卻是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