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舊稱煌德為陛下,在此時此刻,此景此景之下似有說不盡的嘲弄。
煌德頓時明白過來,“你是有意令朕以為卷軸已毀,看朕是否會對君湛然下手,好一個南宮蒼敖,你對朕的那位皇帝就如此深情?兩個男人。。。”
他抬起頭,忽然古怪的笑起來,“你真當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上下打量,他對南宮蒼敖搖搖頭,“你以為他真的需要你的保護?”
“煌湛自小便與眾不同,心機深沉,他是否對你說了朕是如何害他,又是怎麼害了他子嗣殞命?”煌德臉上的笑容詭秘,南宮蒼敖頓時有股不詳的預感。
“你想必知道明珠,明珠實則是朕派去四皇弟身邊,後來明珠有了他的孩子,也被他發現身份,過了不久,明珠就死了。。。你說,他們是被誰所害?”
一道驚雷落下。
南宮蒼敖心思何其的快,又見過無數匪夷所思的慘案,豈會不明白煌德話中之意。
懷有身孕的明珠,是被誰所害,還不想君湛然有後的平康皇,還是心懷芥蒂,不願被平康皇以美人計控制的君湛然?
眼底毫無慾望的人,真的就無慾無求嗎?
面上淡然冷漠的人,果真已忘記舊恨,不想與朝廷再有瓜葛?
君湛然獨自作於夜色之下,那幽幽的笑意,鬼魅似的笑聲,再度浮上南宮蒼敖的眼前,被手足所害,被人埋於土中,死而復生的人,半死半生的魂,當真能將前塵舊事一筆勾銷,當做從未發生?
心直直墜了下去,南宮蒼敖總是笑的肆意,就算殺人之時也一派瀟灑,此刻卻滿面冷寂,挑眉看著煌德,“陛下為了挑撥我與他的關係,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親自對我說起故事來。”
“朕說的是不是故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你人稱鷹帥,若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也妄為鷹盟之首。”大殿之中沒有他人,煌德的聲音迴響開來,在半空不斷震盪,“自然,或許你心裡早有懷疑,只是不願去想。”
他掏出一塊思帕來擦了擦臉上的人血,嘆息道:“一葉障目,情字害人,南宮蒼敖,你還要對他執迷不悟?你要是對男人感興趣,天下間多得是俊俏的人物,為何獨獨鍾情於他?朕的那個四皇弟能活到今日,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在煌德想來,說道這種地步,南宮蒼敖定會知道深淺,不想他卻哈哈一笑,“如此說來,臣要多謝陛下的提醒了。”
他竟完全不當一回事,甚至一眯眼,透出股危險的殺意,“即便湛然是做了你說的事又如何,難道不是你逼的他如此?!”
“你!”煌德沒有料到,被殺氣所迫,連退幾步。
南宮蒼敖慢慢拔出遮日刀來,用衣袖抹著刀上的殘血,一抬眼,目光如箭,“何況陛下的這番話無憑無據,陛下莫非以為我只憑隻言片語就會輕信這番說辭?要讓我與他反目,如此這般可還不夠。”
再也沒有其他辦法,煌德一撫衣袖,“只要朕對他不利,你就將先皇手跡大白於天下?南宮蒼敖!你可要知道,如此一來夏國即將動盪,社稷堪危!你可擔當的起?!”
“只要陛下不再做多餘的事,臣可保證這券手跡絕不會出現在人前。”鷹眸犀利,直衝煌德,“是我該提醒陛下,為了夏國的社稷,別做錯事才好。”
第六十六章
一個為君,一個為臣,卻沒有哪個臣子敢如此對君王無力,甚至口出威脅。
但平康皇煌德並非是一個只顧眼前顏面的人,否則也不會留南宮蒼敖到今日,聽得如此的威脅,目中精光閃過,“你可還是夏國子民?就算你不是,但別忘了,你們南宮一家還有人在朝中為官,南宮蒼敖,你要對你的族人也棄之不顧嗎?”
帝王之術在於平衡,控制不住的人,便用其他來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