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你,不如怪那些令我變得如此的人。”
“我是人,不是神。”虛無空洞的話音低啞,輕飄飄的散開,“我不是神,可以忍受至親之人抹殺我的存在,無視我的生命,甚至步步緊逼,逼到我自殘的地步才肯罷休,你懂嗎?南宮蒼敖,如今你所受的痛,所覺的背叛,不及我所知所感之萬一。”
他步步退讓,換來重重殺機,他已改名換姓,那些至親卻依舊對他不能放心,只有死,才能讓他們如願安心。
而今,煌湛已死,活的是君湛然。
只不過這個君湛然再不是當年的煌湛。
有多少恨,能改變一個人……南宮蒼敖與他兩兩相望,此前種種無論真情假意,如今都成了一步棋,但這棋,還未下完。
他深深看他,緩緩搖頭,“你怎知不及萬一?”
君湛然遽然一下震動,對面的男人皺起眉,彷彿看到他魂魄深處,又問道:“你有多恨那皇座上的人,恨到挑起兩國戰亂?”
他竟也知道此事?!眸色倏地一動,他張了張口,本該掩飾帶過的回答,被南宮蒼敖如此注視,咄咄逼問,他竟沒能說出口。
喉間彷彿被什麼擋住了,眼前又看到南宮蒼敖從懷中取出的幾頁紙,素月蒙華,霧樓所用,“你既然只是利用,又為何畫這些人像?”
紙上人影依稀,黑衣散發,長刀在側,豪氣風流。
第七十五章 有情還是無情
“你莫非想告訴我,這上面所畫之人不是我,只是與我相似?又與我有同樣的遮日刀?”飽含怒火的眼眸裡閃動別樣暗色,南宮蒼敖手中所拿的紙張,那一疊素月蒙華,畫上之人並非第一次看見,不是他,又是誰。
淡淡幾筆,勾勒人形,畫中之人丰神俊朗,舉手投足間無不栩栩如生,無論誰看見都不會錯認,更不會相信畫出這些東西的人沒有用心。
素月蒙華就在南宮蒼敖手中,隱隱蒙著一層月白光華,霧樓的紙總是最好的,能在素月蒙華之上畫出的人,世間也只有一人。
這個人卻輕描淡寫的輕瞥一眼,“幾幅畫又能算得了什麼?”
他看著他手上的素月蒙華。黑眸深邃,深不見底,微微停頓,淡漠的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笑,緩緩說道:“若是幾幅畫便能讓你對我死心塌地,我再多畫幾幅又如何?”
這句話一落音,便如巨石落地,掀起無邊風浪,一股冷意不知從何處傳來,那並非真實的冷,而是一種沖天的煞氣,煞氣猶如冷鋒,徐紫衣靜不敢站立正中,慢慢退後。
南宮蒼敖鐵石般的臉色在火把的照耀下鍍上一層紅光,如鐵如血,更冷更沉,卻也笑了起來,“你是說這些東西也都是你有意所畫,有意留給我看的?”
那笑意猶如噬人的刀,劈開一道深淵,要將人吸了進去,君湛然見了,還是點頭,彷彿已被人知道一切,便再也不想做任何隱瞞,“不錯,我既然能騙你一次,兩次三次也沒什麼稀奇,何況要想得到你鷹帥的全力相助,我已付出那麼多,再多畫幾幅畫也算不了什麼。”
南宮蒼敖臉上的血色漸漸退去,變成暗青,火把上的火光噗噗跳了幾下,他冷笑,“君湛然果然是君湛然,不愧是皇室血脈,天生的玲瓏心,就連我也沒能逃過你的算計。”
沉沉語聲,微微笑意,笑的人毛骨悚然,君湛然眉目不動,注視前方,幽幽暗處,不見一絲光亮,“這話也不盡然,要是我真完全騙過了你,眼下就不會在這裡,南宮蒼敖,我問你,如今你都知道了,但鷹嘯盟與我霧樓結盟,天下皆知,你是要毀約,還是要與我為敵?早知如此,你為何還要與我結盟?”
“因為我不信你對我毫無情意!”這一句擲地有聲,震動塔樓內的空氣。
南宮蒼敖還是那個南宮蒼敖,即便到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