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酸梅湯的美味和清亮入了喉,她滿足地眯了眼,驅走了那一絲炎熱,才又淡淡道:“煩勞趙副主審官動作快一些。叫我好等了。”
趙伯陽不可置信地盯著對面的女子臉上,她的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這種話也能說的理所當然!
咬牙切齒一陣,趙伯陽深深撥出一口濁氣,試圖讓自己趕緊冷靜下來後。他萬般隱忍地朝著蘇白芷拱了拱手,說道:
“如今陛下用我二人。陛下對我二人報以厚望,先前進屋時,我已數過這些賬冊。從洪武二十八年起至今三年,兵部每一筆開支都有記載,這裡所有賬冊加起來,共有六十八本。所有賬冊看完,憑我一人之力,就算日以繼日,不吃飯不睡覺也要花費五六日之久。”說到此。他深深望了一眼蘇白芷,又道:
“不管我二人之間有何間隙,希望你我二人能夠暫時摒棄前嫌。精誠合作。務必不辜負陛下所託。你也別忘了,明面上,你是主審官,我是副主審官。”
蘇白芷的嘴角一直掛著相得益彰的笑容。她斂眉淺笑。嘴角那笑容平添幾分諷刺……是啊,她是主審官,趙伯陽是副主審官。皇帝老兒忒的不公平啊,把她放在明面上,卻對他人寄予厚望。
這樣下來,查出什麼貓膩來,撿便宜的是趙伯陽。查不出所以然來,承擔罪責的就是她。合著好處都是別人的。擔待罪名的事情,都要落在她頭上嗎?
趙伯陽見她一面高深莫測的笑著。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但蘇白芷剛才推斷出的,他怎麼會不明白?就算罪責不用他揹負,他也想在陛下心裡落個好,這對他將來仕途,有益無害。
就為了這個,也要勉強自己忍辱負重,和麵前這個討人厭的小賤人聯手合作!
就在趙伯陽等的不耐煩的時候,那少女涼涼開了口:“這樣吧,我還是與趙世子分開辦公吧。我有一個怪癖,做事的時候聽不得閒雜之聲。”這話算是解釋了她先前怎麼幹坐著不動手。
趙伯陽聞言,心裡更是鄙夷:到底是女人家,做大事的人,就算是在最最吵鬧的市井之間讀書,也仿若身臨寂靜幽谷,不為外界所打擾。
心裡看不上蘇白芷,面上絕對不是這麼回事兒。這點做人的道理,趙伯陽還是知道的。只聽他說,“那也行。”目光就掃到橫亙在二人之間的矮桌上,“你看,這左邊兩堆算你的,怎麼樣?”
蘇白芷的目光就隨意地掃了趙伯陽手指指著的那兩堆賬冊。只見那兩堆賬冊藍皮面灰舊,一坨下來,都蒙了一層灰塵。心下明白,這兩堆賬冊,怕是最早時候,也就是洪武二十八年的賬冊了。
皇帝老兒要查賬,而據袁公所說,洪武二十八年,還沒發現剋扣軍餉的情況。問題是出在後兩年裡的。……心下對於趙伯陽的小心眼兒,明明白白,看的十分透徹。
蘇白芷沒說話,只是抬頭又看了趙伯陽一眼。
都說做賊心虛,蘇白芷那一眼不帶任何情感,可看在趙伯陽的眼裡,就有什麼了。無端生出惱怒來,太陽穴一突一突地咬字咬得極重:“我這是好心!怕你一個女孩子太忙太累。就算你心算極好,用多了,也極容易頭疼腦熱,暈暈乎乎,極為耗費心神的。”
“我明白。”蘇白芷淡淡點頭,“趙世子是為我好,我明白的。不用解釋了。”叫上阿蠻和張崎,“捧上那兩堆賬冊,隨我來吧。”
等到蘇白芷走後,趙伯陽冷眼歡笑:“任你心算天下第一,還不是要為我徒做嫁衣?”
……
“咦?蘇小姐這是?”出了書房,果然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啊,是劉主事啊。”蘇白芷靦腆一笑,煞有介事地指了指書房:“我原先想著兩人一起共事,會更快一些。後來才發現,到底是男女有別,有些事情做來十分不便。正好遇上劉主事,能給我再安排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