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靜靜說道,“回許都吧。”熟悉的聲音,一字一句落入我的耳中。回許都……
曾幾何時,我在鄴城之中,守著窗兒日日期盼著有一天,曹仁會出現在我的面前,輕輕和我說,“你看,我來接你了。”現在,曹仁真的來接我了。可是面對著此情此景,我卻只能苦笑。“想不到小女子還真是有幾分顏面,竟然能勞煩曹將軍親自出馬。”我壓抑住內心翻湧的悲傷,故作輕鬆地說道。有時候,我甚至自己都會責怪自己,為什麼每次遇到傷心之事,卻反而要倔強地強顏歡笑。每次明明是自己受傷,卻依舊要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故作堅強。
“你可知道,你的這次出走,引來了多少風波?曹公大發雷霆,還有子桓他……”曹仁一頓,沒有再說下去,然而雙手卻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總之這一次,曹大哥絕不會再任你胡為,不然便是自尋死路。請你,再相信我一次……”
“你不是我的曹大哥,我的曹大哥從來不曾逼迫過我做不喜歡的事情。”我任性地說著,繼而衝他展顏一笑,用一種從未用過的魅惑,學著青樓女子才有的挑逗語氣說道。“小女子要是不從呢?曹將軍還會殺了奴家嗎?”也許,是我太任性了。那麼,就讓我再最後任性一次。
我直視著他,看到他炯炯有神的眼眸湧動著莫名的情緒,額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忽然一側身抽出佩劍,寒光一閃,劍稍直指我的眉心。只一瞬間,已讓我全身冰冷。
“曹將軍,我家小姐這些年來為身世所累,受盡顛簸苦楚。求您看在昔日小姐曾救過您的份兒上,放我們一條生路吧!”不知何時,幼嬋已經跪到了我的身前。這個平日裡膽小懦弱的丫頭,偏偏每次我遇到危險,她都會挺身而出。
恍惚間,我聽到了自己心絃繃斷的聲音。雙手緊握成拳,我仰頭看著他。“曹大哥,謝謝你讓我下定了決心。”我說罷無視眼前微微顫動的劍稍,扶起身邊的幼嬋,輕輕說道,“在你不在的那段日子裡,曹大哥不止一次救過我。若論恩情,還是我欠他的比較多呢。”也許我的這一番話,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好讓自己顯得堅強一些。
幼嬋早已被我此時喜怒多變的情緒和眼前莫名其妙的狀況嚇懵,呆愣愣地任我把她扶起帶到一直默默站在屋門口的徐大娘面前。我俯身跪地,一字一句說道,“小女子甄宓,性情桀驁,任性妄為,私自離家。承蒙徐大娘和徐大哥不吝關照,今日家人來訪,甄宓自知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裡。您的恩情,甄宓死當結草,死亦銜環。”說罷,伏地磕了三個頭。
徐大娘眼中早已蓄滿了淚,輕輕將我扶起說道,“江南有二喬,河北甄宓俏。庶兒早就和我說過,姑娘是浴火鳳凰,我們這陋室定是留不住姑娘的。所以徐大娘雖是真心喜愛姑娘,卻也不敢太多流露,怕姑娘會因此而為難。現在姑娘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便安心去吧。往後若是再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兒,隨時可以回來,啊?”
我擦去奪眶而出的眼淚,雖然知道此去經年,便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但還是使勁地點頭。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我轉身由幼嬋扶著走向那輛馬車。車簾一掀,我不禁定在那裡。原來,車中早已坐著一個女子。
烏黑的長髮,膚色如雪,一雙溫柔美目此時正靜靜地打量著我。淑洛,曹仁名正言順的妻,柔弱如水的女子。
“宓兒,”淑洛看見我,臉上綻開溫柔的笑容。然而,不知怎的,她的熱情卻讓我渾身不由得發抖。也許,是我介意她的身份吧。我尷尬地笑了笑,直到現在,我依舊不願承認我們之間複雜的身份關係,即便它已成事實,即便它無法挽回……
“洛洛,宓兒她,便託你照顧了。”身後傳來曹仁清朗的聲音,溫柔之至。
淑洛聞言又是一笑,極盡賢妻良母的溫柔體貼,“子孝今日怎麼如此客氣?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