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袍修士將她抱到軟軟的兔子小窩,垂眼低低笑道:「這麼笨,一杯月桂清釀就卸下了戒心。讓我以後如何放心你。」
畫面一閃而過,皆是月璃和小兔子的生活日常,很快畫面就到了凡塵界,那時,她這隻小兔子已經老的不能再老,快要老死了,每日都是昏昏沉沉地睡著。
畫面裡,月袍修士開始每日不斷地輸入著靈力,維持著兔子短暫的壽命,直到幻境中人找來。
「你是何時看出我不是她的?」那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修問道。
月璃面色冰冷,淡漠說道:「第一眼。」
「哪裡不同?」
「哪裡都不同,阿肆的眼裡有光芒有熱愛,不似你這般冰冷無情。」
那女修忽而一笑,明明面容未變,氣場卻大變,冷冷說道:「此境,名曰生老病死,唯死可破。你死,我死或者她死,都可破境。它快死了,一旦死在幻境裡便永遠都出不去了,選吧。」
那女修指著已經昏昏沉沉睡著的小兔子。
月袍修士目光陡然深邃起來,帶著一絲莫名的悲傷,撫摸著小兔子,然後指尖月華化身為光華之劍,揮劍沒入了自己的胸膛,道根盡裂。
水滴幻境頓時四分五裂,崩碎開來。
神女的聲音遙遙傳來:「為何不殺我破境?」
「在幻境裡,你即是她,我不會殺她破境,不會讓她死,亦不會讓這樣的一場噩夢在多年後毀我道心,逼我致瘋,唯有自斬破境。」月袍修士的聲音隱隱傳來,帶著一絲剋制的未明的情感。
「數萬年了,從未有人給過我這樣的答案。此境已破,帶著你的小兔子自去吧,他日埋骨之時,記得今日之言,莫要後悔。」神女幽幽一嘆。
碎裂的水滴幻境裡,神女神聖不可侵,姿容絕美地背身離去,月袍修士抱起毛茸茸的小兔子,摸了摸它的兔子耳朵,憂傷一笑,低啞說道:「師兄帶你回家。」
水滴幻境消失,姜娰握緊那滴燙人的神之淚,雙眼通紅,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進入了幻境,化身成了一隻小兔子。
所以大師兄為了她才自斬破境的,傻子,他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姜娰雙眼潮濕,掉頭奔出洞府,開啟廂房的門,迎頭撞上了赫連縝。
赫連縝嚇得臉色發白:「小師妹,咋回事?」
姜娰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情緒盡數壓下,問道:「七師兄,你看到大師兄了嗎?」
「沒呀,這天都黑了,估計在屋裡清修,月璃一貫是不愛這紅塵熱鬧的,除了清修就是清修。」
月夜下,洞天福地屋頂上。
墨棄坐在洞天福地的琉璃瓦上,看著百花城內喧囂的夜市,冷然說道:「原來你在這裡。」
月璃站在陡峭的屋頂上,看著在月夜下如雪般盛開的滿樹梨花,淡淡說道:「八千年前這裡並不叫百花城,而叫酒城,大街小巷都是酒香,從封喉的烈酒到微醺的梨花露皆有,來往的皆是慕名而來的九洲修士。」
他曾在那座城裡等過阿肆,看著她從人群裡走過來,牽著他的衣袖,明媚一笑。也曾在那座城裡見到了一段悽美的愛戀,見過仙門之禍,九洲之憾事。如今時過境遷,一切都被埋葬在了時光裡。
墨棄挑眉,見他重傷至此,竟然還有興致悲春傷秋,頓時冷然道:「有酒嗎?將死之人,陪你喝喝酒。」
月璃垂眼莞爾,從儲物手鐲裡取出八千年前在酒城裡買的烈酒,丟給他:「八千年前的烈酒,如今已然絕跡了。」
墨棄開啟酒壺,聞著那芬芳醉人的陳年佳釀,灌了一大口烈酒,用袖擺擦了擦嘴,說道:「我從不與人喝酒。你是第一個。」
月璃寬大的袖擺拂過琉璃瓦,與他並肩坐在月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