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會明確地感覺到,骨子裡自己還是改不了……”
“我呸,殺個把人有什麼好怕的?該殺的就要殺,看不慣的想殺就殺——既然我比那些人強大,由我來主宰他們的命運,天經地義,又何不對的?”身後突然又有人道,“凌某平生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自命仁義的人,既然已經做過了,在這虛偽的後悔又有何用?”
葉天然猛一回頭,身後的男子一身黑色,恰與沙丘上男子的銀色相對,卻是他很久沒有見到的凌浣血。那原本就頗為枯瘦的男子此時比二人初見時候更加萎縮,卻並非瘦弱。他立在沙灘上,沒有帶槍,卻彷彿本人就是一杆墨色的長槍,透著森森殺意。
雖不明白為什麼凌浣血出現在這裡,但他也去沒有思考。只是那殺意對於此時的葉天然沒有絲毫的作用,他望著凌浣血冷漠的面容,突然放縱般地吼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我親手……我親手……”
他突然埋頭,或許是不想說出來的,但是在這個世界裡,他的思緒全轉為了無法隱藏的低聲慘嘶:“我親手……殺了他們……我親手……殺了爸爸媽媽啊!”
虛空中的天地裡,瞬間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絲線,割去了整個世界的真實,分化為華麗隕落的千萬片……葉天然淚眼朦朧,仰頭的瞬間,朦朧間望見天空中月也分化為二,一銀一血。夜空漫布的寒意裡,似乎有某種負面情感,已漸漸浸透了他內心的世界。
“滾。”沙灘上,一頭銀髮的男子依舊沒有回頭,淡淡吐出一個字。四周風的痕跡一凝,悠忽間炸開了似的,天空中驟然落下一道驚徹天地的光芒,向著凌浣血的頭頂直擊過去,連空中分離世界的那無形之線也像是那光芒做成的,瞬間便將凌浣血的身形淹沒。
光華散盡之後,凌浣血的身形已然消逝,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般。而男子的背影依舊安穩如山,在翻卷回流的狂風中絲毫不動,天空中分裂的月光也在他身邊重新聚合。
或許在每個未成熟的孩子心裡,自己的父親都像是那樣的一座山一樣,永遠安定,也永遠高不可攀吧。只是那樣,也意味著沒有長大麼……許久的默然裡,葉天然的意識與思緒似乎分離,他轉向沙丘上無聲嘆息的銀髮男子,像在強壓著喉嚨裡的哽咽,緩慢低聲地道:“你是以什麼樣的……存在於世的?我的……”
“……爸爸……”
第八章 訴神…超越靈魂之初(五)
不知不覺,在琉璃的國土內已經是夜,這也意味著幽冥海東岸的“琉璃”、“天陽”和“碧波”三國正式進入了長達六月的“寒月季”。月光碟旋的光幕裡,王都“琉璃之晶”中央高聳的“雙子塔”在密密麻麻的建築群表面投下分化為二的虛影。穿梭在“雙子塔”縫隙中的月色恰巧在那虛影裡瀉滿一段悠長的銀華。
這一座“雙子塔”,也是“琉璃之晶”的象徵,它在地基的部分在計劃裡是分別建造的,但在建設到三十六丈高時,兩座高塔卻“不約而同”地向著對方傾斜,到七十二丈高度最終完工時,它們乾脆被合為一體,而且其中每一座偏折的角度都完全相等,所以它被稱為琉璃建築史中絕無僅有的一次“偶然”,也是象徵了琉璃國的紀念物。
而此時,恰恰在“雙子塔”開始匯合的三十六丈處的半腰,站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他的穿著不似琉璃國常見的西式長袍,卻更像天陽國文士的長衫。此人的身形枯瘦如昔,氣勢凌厲如兵刃,正是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凌浣血。
“凌先生原來已經到了。”身側突然有人開口。凌浣血心中一驚,以他的實力、經驗竟絲毫沒有察覺出身側有人。微一回頭時,已能見到對面十丈外的另一座塔上,坐著一個披甲在身的灰髮男子,臉上有一道三寸長的疤痕,他的年紀大約才到三十歲,絕對不會更老了。
隨後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