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一般簡單。在進入花城之前,唐承唸的確想過,還有什麼,能夠比杜子若與杜子荀輕視她更憋屈,現在的她總算是明白了——當她的生命不被看重,不被在意,吊於他人之手時。
如果可以鬥智鬥勇,唐承念倒是並不介意來“交涉”一番。
可面對方河洛此等絲毫也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唐承念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了。
方河洛拿出紙筆,遞給唐承念,要她將籌碼寫下。
“剛才你提起過的所有東西,我可都還記得,一個都不允許落下。”方河洛老母雞似的叮囑。
“是,是……絕不會出錯。”唐承念一口一句慢慢將方河洛的叮囑全部答應。
她想,自己就像個瘋子,瘋得跟方河洛差不多了。
按照方河洛的要求,唐承念拼命地回憶著自己提出的條件,一條一條寫在了紙上。
沒等一張紙寫滿,方河洛便重新拿一張白紙給她,見她書寫,便露出開心的神情來。
等到唐承念將方河洛的要求全部默寫完,她便直接讓方河洛看。
這種墨大概是修真界的作品,很快就幹了,方河洛一張一張拿起來檢查。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方河洛才摞著這一沓厚厚的信紙,捲了起來。
唐承念一愣,不由得問道,“這些東西,怎麼……不送出去?”
“誰說不送出去?”方河洛飛快地回答,見唐承念依舊一愣一愣的,才慢悠悠地解釋道,“送這些信紙的,自然是我。”
“那我呢?”唐承念不由得問道。
“你?”方河洛大笑,“守在這裡等著我,待我交涉成功了,到時候,你才能滾!滾得越遠越好,那我便會饒了你一條性命!”
唐承念哭笑不得,卻也並不敢和脾氣超爛的方河洛頂嘴。
她只能不情不願地點點頭,恭敬地彎下腰:“是。”
十足的蓮荷口吻。
唐承念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這一點,也想起了某個人。
可她再也沒有那一天的驚慌失措了,她想,自己沒有必要驚慌,死亡之人,又不是她自己。
就算她如今處境危險,但也是活生生的,活蹦亂跳。
哪至於先自比一個死人呢。
“過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方河洛忽然問道。
唐承念一愣,但很快回答道,“晚輩姓唐,單名一個念字。”
她不確定這個方河洛在那桃河谷中曾經擁有怎樣的身份,並不敢真正說出自己的名字。
“唐念?”方河洛悠然道,“誰給你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我爹。”唐承念謹慎地回答道。
“哦。”方河洛幽幽地嘆息一聲,“他大約是有個懷念記掛的人吧。”
“或許如此。”反正,方河洛說什麼,她就附和什麼,總算沒錯吧?
但下一刻,一個重重的巴掌便猛地摑在了她的臉上。
“你是個聰明至極的女孩子,從前,我只見過一個與你一樣的,不,她在你這樣的年紀,肯定比不上你聰明……可是,聰明的女子最是冷酷,也最是麻煩,我討厭這種人,今後若是想要自作聰明,先想想我今天給你的這一巴掌吧。”方河洛冷冰冰地開口,雙眸緊緊地盯著唐承唸的眼睛,他發出一聲急促的嘆息,像是在調節著情緒。
唐承念被這一巴掌打蒙了,好半天才回過神。
她更謹慎地低下頭顱,畏懼地看了方河洛一眼,“是,晚輩明白。”
方河洛冷冷地看著面前謹小慎微的女子,目光冷淡。
他實在做不到,他情不自禁地便會將唐承念與記憶中那個嫣然一笑的女子重合。
雖然他認識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