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禮薰微怔,心中驟然一甜,一種濃密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似乎手腳也輕快了一些。
內廳的房門突然發出了一道輕響,訾瑞光面帶不愉地走了出來,他豁然看到了賀一鳴二人,臉上的不愉立即變成了極度的不滿。
許汕頓時是頭痛欲裂,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公子爺竟然會那麼快就走了出來,看來他對於樓中精心準備的那些珠寶之類並不感興趣。
此刻,袁禮薰恰好來到了那幅山水畫之旁,她對訾瑞光自然是視若不見,彷彿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自顧自地伸出了手,想要將那幅畫摘下來。
訾瑞光怒哼一聲,目光落到了畫上,突地一怔,見袁禮薰的那一隻皓白的玉手已經碰到了圖畫之上的框架之時,立即大聲道:“且慢。”
他的聲音毫無忌憚,雙眉輕挑,似乎全天下的人都應該聽從他的吩咐一般。
然而,無論是賀一鳴,還是袁禮薰,又怎麼可能真的聽從他的命令。
袁禮董恍若未聞地將圖畫取下,抽出框架,自顧自地捲了起來。
訾瑞光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了起來,在他這二十多年來的生命中,還很少碰到這樣不給他面子的人。
當他怒喝之時,外面的那些侍從們頓時是一擁而入,雖然他們對於賀一鳴也是忌憚異常,但是當主子招喚之時,他們卻不敢有所怠慢。
賀一鳴看袁禮薰捧著畫卷,俏生生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不由地微微一笑,轉頭道:“許先生,這幅畫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許汕長嘆一聲,他苦笑道:“這幅畫是本樓的裝飾之用,公子若是有興趣,只管拿去就是。”
賀一鳴微微搖頭,道:“這可不行,賀某沒有這種巧取豪奪的習慣。”
許汕心中苦笑不已,暗道:“只要你不繼續留在這裡招惹訾瑞光,那麼十幅八幅這樣的畫,你只管拿。”
只是,這句話當著訾瑞光的面,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訾瑞光冷哼一聲,突然道:“許先生,那幅畫我要了。”
許汕張大了嘴,臉上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就像是直接吞服了一隻蒼蠅似的那樣難受。
賀一鳴似乎是並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依舊是笑吟吟地道:“許先生,我不但想要這幅畫,而且還想要知道這幅畫的來歷,究竟是何人所畫,為何會掛在此處。”
訾瑞光臉上的怒色越來越濃,他突地道:“你們二人的耳朵聾了麼,這幅畫我要了。”
賀一鳴微微地一擺手,道:“哪裡來的蒼蠅,嗡嗡亂叫,擾人心煩。”
這一次,許汕等人的臉色可都是徹底地變了,如果說剛才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衝突,那麼這句話就可以上升為挑釁了。
若是在平常,訾瑞光身邊的那群侍從們早就是出言訓斥,或者是直接動手了。但是在剛才,他們可都是見識過了賀一鳴那神出鬼沒,根本就無法測度的身法,心知此人的身手之高,絕對是生平僅見
,就憑他們想要與之為敵,怕是絕對討不到好處。是以此刻一個個噤若寒蟬,雖然臉上都露出了同仇敵愾的表情,但硬是沒有人開口引火上身。
袁禮薰掩嘴輕輕一笑,然而她的目光無意間瞥過了一人的臉上,頓時秀眉微微一蹙,但僅有那麼一瞬間而已,她就恢復了正常,因為她一時半刻,竟然想不起此人的身份。
不過,此人的目光一直凝視在賀一鳴的身上,是以並沒有發覺袁禮薰的神情變化。
訾瑞光眼中閃過了一絲羞怒,隨後頓時泛起了凌厲的殺機。
賀一鳴感應到他的殺氣,不由地心中暗歎,這些豪門大族的子弟,當真是視人命如草芥,自己只不過是一句嘲諷的話,就惹動了他的殺機,也不知這個世界上究竟是人命太賤,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