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有斥候以及探子。
於是乎,約莫在戌時左右,沉毅與郎彥,幾乎是同時收到了訊息。
斥候營的千戶找到中軍的沉毅,對著沉毅抱拳行禮,開口道:“沉公,海州齊軍連夜出城,朝著咱們的方向飛奔而來。”
“他們趕路很急。”
這千戶想了想,還是給出了自己的估算:“按照火把來推算,估摸著有一萬人以上。”
沉老爺聞言,長笑了一聲:“這會兒才想著追過來,昨天晚上做什麼去了?”
他揮了揮手,頗有些霸氣:“傳令繼續行軍,另外,向我報告凌將軍所部的位置,派人向他們傳令,讓他們立刻有序後退,不得耽擱!”
“否則,軍法從事!”
這千戶恭恭敬敬的低頭抱拳:“是!”
…………
與此同時,郎彥也收到了斥候的訊息。
“郎將軍,前方急報,南人逃了!”
郎彥聞言,臉色都黑了:“逃了?往哪個方向逃了?什麼時候逃的?”
“回將軍!”
這斥候抱拳道:“根據大尹山那邊的訊息,這些南人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就開始往西南逃了,動的很快!”
郎彥聞言,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一些無力。
他不是傻子。
此時此刻,所有的事情已經非常明瞭了。
他的一舉一動,或者說海州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家算計的死死地!
不止是行動,恐怕還有心中所想,都被算計到了!
南人兵分兩路,一股去攻宿遷,另一股羊攻海州,第一天行進速度非常之快,直逼海州而來!
演的像模像樣。
而這一股兵力,從來都沒有想過進攻海州,他們的目的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牽制海州的軍隊,給宿遷的軍隊創造機會,創造時間!
而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因此,他們非常果斷,想也沒有想的,開始了後撤!
郎將軍臉色非常難看。
他心裡明白,距離差了一百里左右,這個距離雙方几乎是同時動作,根本不可能追得上。
郎將軍坐在自己的坐騎上,沉默了許久,他在夜色裡,看向了大尹山的方向。
大尹山的陳軍,從行軍開始,就是掛起了軍旗的。
有一面都司旗,還有一面沉字旗。
郎彥的眼皮子跳了跳。
正是那面沉字旗,誤導了他!
“讀書人…”
郎彥吐了口口水在地上,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心真他媽的髒!”
郎彥憤怒的罵了一句,然後抬起手,喝道:“傳令兵,傳令兵!”
很快,有傳令兵一路跑了過來,對著他恭敬低頭:“將軍!”
“傳我將令,停止追擊!”
“轉道宿遷,轉道宿遷!”
這個時候,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明白,追擊沉毅那一支軍隊,肯定已經來不及了,眼下想要及時止損,或者說挽回損失,就只有想辦法把宿遷的那一支陳軍給吃掉!
於是乎,郎彥所部立刻轉道奔襲宿遷。
等他們趕到宿遷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傍晚。
宿遷城下,一片狼藉。
城牆上,還有火炮轟擊的痕跡。
城門緊閉。
甚至,城牆上連旗幟都沒有了。
郎彥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這個縣城。
沒有旗幟,他不知道宿遷失守了沒有,不知道城裡的,還是不是大齊的軍隊。
他陰沉著臉,開口道:“去喊話,讓城中守軍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