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姆淡漠地看著老嫗的屍體,看著肥大的蛆蟲從她的鼻孔和耳朵裡扭動著爬出,暗黃的面板像是蠟一樣融化了,從皮下滲出的屍水將毛毯浸透。
並非是他見死不救,而是這具軀殼早已死亡,成為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傀儡,唯一的責任就是將猩紅之卵交到自己的手中。
隱藏在她背後的存在,想要以此來算計我嗎?
歐姆和煦地笑了笑,揮手間靈能翻湧,掀起赤紅烈火,將老嫗的屍身焚燒成純淨的白灰。他最後端詳了一眼猩紅之卵,儘管其上那些真實無比又扭曲無比的人類五官令人作嘔,還是將其放進了懷中。
猩紅之卵是慾望的放大器。
當歐姆收斂起所有靈能之時,能清晰感覺到其散發的波動在無時無刻地挑逗自己內心的慾望,想要讓自己不惜一切代價地去將願望實現。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自己之所以無法讓願望化為現實,那肯定是力量有所欠缺。
它在心靈中低語:想要力量嗎?想實現自己的願望嗎?那就獻祭吧,獻祭你的一切,獻祭最珍視的東西,獻祭足夠多的生命,付出夠格的代價,神只定然會對你產生回應。
當然,普通人是聽不到如此清晰的低語,他們只會認為是自己做出了這個選擇,並且是他們“不得已而為之”。
歐姆對這可太熟悉了,這不就是邪神們慣用的伎倆嗎?
+請問,+歐姆調動所有的靈能,在心裡對猩紅之卵說,+我想要佔領整個宇宙,以及所有的平行世界。讓所有的異形種族統統滅絕,把所有的混沌神只全部殺死。你能幫我實現這個願望嗎?+
猩紅之卵不說話了。
不僅變得無比安靜,甚至還有些顫抖,在歐姆懷中翻滾著,試圖逃離這個可怕的男人。
+別急著走呀。+
歐姆微笑著將靈能化為長釘,貫穿了猩紅之卵混亂排列的五官,將其徹底封閉禁錮起來,帶著它沿街道向前走去。
+我們的旅程才剛剛開始呢。再說了,要是沒有了你,我該上哪兒去找你背後的神?+
走出村莊的土路,腳下很快變成了石板鋪砌的大道。在道路的盡頭有一座非常典型的中世紀城堡,厚重的青灰石牆坐落在聳立而起的峭壁上,每一扇狹窄的窗戶都是監視領民的無情冷眼,高聳的塔樓好似指向天穹的騎槍,時不時有騎士騎著雙足的飛龍降落在塔樓上。
這是一個劍與魔法的世界。
環繞城堡的城下鎮並沒有比外圍的村莊多幾分生氣,街道上除了嚎啕的烏鴉和蕭瑟的風以外,幾乎再沒有什麼會動的東西。骨瘦嶙峋、衣不蔽體的人呆坐在巷道的陰影之中,他們呆呆地張著嘴和眼睛,像是三個黯淡的窟窿,讓人分不清他們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死去。
歐姆一路走來,只見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但有鬼祟的目光從房屋的縫隙中刺探在自己的身上。雖然城下鎮中沒有村莊裡那些被教廷豎起的絞刑架,但空氣中依舊瀰漫著淡淡的腐屍臭氣。
在這種絕望的環境之中,身穿白袍的歐姆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房屋之間的小巷中傳出窸窣聲響。那是老鼠?還是不懷好意的人?這兩者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差別。
陡然一聲石破天驚般的巨響,震得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全部消失無蹤。
歐姆左手邊一座酒館的木門轟然爆裂,半個粗壯肥碩的男人橫飛而出!
他的下半身不知去向,齊腰的斷面巨大且駭人,豬一樣油膩的面孔上殘留著難以置信的神色,飛揚的腸子和血漿在空中劃出一道慘烈的軌跡。
這半個男人重重砸落在歐姆的腳邊,被腰斬的他並沒有當場死去。他看見了身穿純白長袍的歐姆,獨眼中頓時亮起了強烈無比的希望之光,奮起一股力氣抓住了白袍之下的腳踝,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