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射了進來,撒了一室的金黃,白狐毛地毯曬的軟軟暖暖的,躺在上面甚是舒服。
敏仰面躺著,沐浴在星星點點的陽光中,慵懶的像一隻貓兒。彷彿幾天前的事情只是噩夢一場,如過眼煙雲般消失不見了。
一襲素白的宮裝,融進了純白色的狐狸毛毯中,只有一頭黑髮披散著,張揚而秀麗。她的右手和左腿仍綁著夾板固定,此時的醫學水平,稍有差池,就可能成了殘廢。她不敢冒險,聽話的吃藥換藥,不敢亂動。雖然已非自由身,但是她沒有放棄希望,只盼著一睜眼,吳名推門而入,帶她離開這裡。
敏緩緩睜開眼睛,屋頂的鳳凰彩繪栩栩如生,敏卻只覺得厭惡。舉起完好的左臂,寬大的衣袖滑落至肘處,一縷陽光正好灑在她的手臂上,一點豆大的殷紅閃閃發光。敏目不轉睛的瞪著它,眼底盡是無奈和傷心——
賭約的第二天,上官婉兒便讓她搬離密室,住在密室所處的瑤光殿。這個洛陽皇宮內曾經門庭若市的控鶴府的主殿,如今光彩依舊,卻已是物是人非。
敏沒問自己是怎麼回到洛陽皇宮的,也再未和上官婉兒說話。每天她都會來,看看她便走。只留下那個一直照顧她的叫冰凝的宮女,不知是聽命於上官的吩咐,還是天生少言寡語,她也一直不說話,敏也樂得清靜。
昨日,上官婉兒帶著一個陶瓷罐子,風風火火的進了殿。敏厭煩的扭開臉,不去看她,只是靠著暖枕,看著自己的傷肢。
上官婉兒將瓷罐交給冰凝,坐在暖榻上,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才道:“你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得好好養著。否則,瘸了、廢了,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敏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的傷肢,仍不發一語。
上官婉兒也不生氣,笑著招手又接過那個瓷罐,素手輕撫著瓷罐上的花紋,又道:“你既不願聽我問候你的話,那麼,我們就談談正事。你我既有約定,為了確認方便,我給你準備了這個。”她緩緩掀開蓋子,拔下金簪一邊撥弄著,一邊說:“它叫‘守宮’,幼蟲時就喂以硃砂,至今已足足餵了七斤,它的體色也由灰變紅,硃砂已入體,是真正的‘守宮‘了。現在該是用到它的時候了。”
敏本來不想理她,可是聽著“守宮”又不知為何物,不由自主的扭頭看罐中究竟是什麼東西。這一看,大吃一驚。罐中趴著一隻壁虎,竟是硃紅色的,身體上的血管經絡竟看得清清楚楚,頭頸間隱隱能看到脈搏跳動。敏捂住嘴,別開臉,險些吐了出來。
上官婉兒不以為然的笑笑,仍用簪子撥弄著,柔聲道:“你知道它為何叫‘守宮’嗎?”
敏心口悶悶的,強自按下嘔吐的衝動,不想再看那令人噁心的東西,瞪了上官婉兒一眼,卻不說話。
上官婉兒笑的有些得意,金簪在守宮的頭頸間滑動著,道:“守宮,守宮,其意就是守節。處子手臂點上守宮之血,留有豆大的硃砂印記,就是守宮砂。處子不破身,此砂終身不褪。一旦身破,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你我既以你的清白下賭,那麼這守宮砂便是憑據。”話音未落,上官婉兒的金簪就已刺進守宮的脖子,守宮扭動著身子,卻只是徒勞。未幾,守宮便僵直不動了。
敏大腦一片空白,茫然的看著殷紅的血流出,染紅了碧色的瓷罐。守宮砂,她以前在小說中看到過,卻不甚明白它究竟為何物。此刻看著殷紅的血液,讓她覺得暈眩和噁心。
上官婉兒拔出金簪,隨手扔在雪白的地毯上,血漬如花瓣般綴在毯上,竟似梅花墜落雪上一般的刺眼。她將瓷罐交給冰凝,冰凝接過,用藥錘搗著砸著。
沉沉的撞擊聲,點點血珠濺出,都讓敏心驚肉跳。她不敢再看,緊閉著眼睛,可是搗擊聲不絕入耳。
冰凝停止了動作,仔細的將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