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看她面相是個有福的。”和悅郡主一直坐在太后娘娘身邊。
王芷璇心中略覺鬆了一口氣,隱含一絲嘲弄,恰在此時,御風臺門口閃過一道如松柏挺拔的身影,不見其人,只是一道影子卻生生的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去。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整個國朝沒有第二個——新晉冊封的永壽候到了。
和入城時盔甲罩身不同,因祭拜太廟,顧天澤換上厚重的玄色朝服,頭帶深紫色紫玉玉冠,綬帶分兩側垂下勾勒出他英俊如刀斧刻過的臉龐,滾著銀線的衣襬隨著他走動而翻滾,衣領袖口處同色同花樣的繡紋襯得他猶如富貴公子,沒有身穿盔甲時的硬朗,殺氣逼人,可這一身讓顧天澤更顯貴重。
旁人注意的目光,影響不到他,在他眼裡只裝得下一人。
王芷瑤眼中的驚豔顯露無疑,顧天澤勾起嘴角,冷傲的俊臉頃刻如同冰雪融化,露出幾許暖意。
都說女為悅己容,顧天澤也會為王芷瑤的驚豔而快活。
一步步走到近前,他清澈,漆黑的眸子只印著王芷瑤的影子。
坐在王芷瑤左右兩側的閨秀便是沒被他看到,也覺得渾身不舒服,彷彿屁股下面的椅子就不該自己坐一樣。
閨秀慌忙起身,對近在咫尺的顧天澤屈膝行禮,不管什麼規矩,狼狽向一旁退去。
孔四惱恨自己不爭氣。竟然也沒勇氣繼續纏著王芷瑤……顧天澤微微側頭,瞄了孔四一眼,還想掙扎的孔四立刻閃開了,暗想自己比被顧天澤嚇走的閨秀還是強點的。
“你……”
“嗯?”
顧天澤光明正大的坐在王芷瑤身邊的椅子上,從果盤中拿了柑橘。彷彿四周無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極快剝了皮,一個柑橘分作兩半,其中一半遞給王芷瑤,“不是聽戲麼?”
“……”
太后抓住和悅郡主的手臂,笑道:“把戲牌子送去給阿澤。讓他點一出。”
“多謝太后娘娘。”顧天澤對著二樓拱手,回頭就問王芷瑤,“你喜歡哪出?”
王芷瑤臉龐如同火燒一般,又羞澀,又是歡喜。手中的橘子瓣都快被捏爛了,“我更喜歡二樓的戲。”
顧天澤笑了,“不會讓你失望就是。”
王芷璇曉得計劃落空了,所有的陰謀在強勢歸來的顧三少面前都是渣,他在王芷瑤身邊,便是眼前的青衣同王芷瑤是雙胞胎也沒一人敢說,哪怕是太后和顧皇后都不敢。
顧天澤對王芷瑤的專一,以及萬眾矚目下的愛慕傾心。是女人都會羨慕。
這也是王芷璇最想要的榮光,上輩子在四皇子是太子時,她都只能做太子背後的愛人。命婦們對她再多恭維,也及不上此時王芷瑤一分。
顧天澤從點戲的托盤裡捻起一個木牌,詢問:“貴妃醉酒?”
“隨便。”
王芷瑤實在沒顧天澤的好心態,被人注視著還能什麼事都沒有,旁邊閨秀的目光都快把她給融化了。
顧天澤勾起嘴角,把牌木牌子扔給太監。託著托盤的太監高聲道:“永壽侯點貴妃醉酒。”
坐在一樓正中間位置的定國公夫人面色不大好看,幾次想要讓顧天澤過來。話到嘴邊上又怕顧天澤不給自己留面子,攪動著娟帕。果然是前世的冤家,不孝子!
眼裡就沒她這個做母親的,被一個狐狸精迷得忘記了本分。
她再多的抱怨,顧天澤也聽不到,只能暗自生氣。
“方才見她眼熟,怎麼都想不起像誰來。”和悅郡主笑聲極為清亮,壓過了戲臺上開場的鑼聲,“母后就沒看她像誰?”
和悅郡主翹起蘭花指指了指青衣,“您再仔細看看?”
王芷瑤同命婦一樣,不顧得看戲抬頭看向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