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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天天閒著。若天天過來替嫂子解解悶兒,可好麼?”諸葛清怡笑道:“你哄我呢!你那裡肯往我這裡來?”上官雲飛道:“我在嫂子面前若有一句謊話,天打雷劈!只因素日聞得人說,嫂子是個利害人,在你跟前一點也錯不得,所以唬住我了。我如今見嫂子是個有說有笑極疼人的,我怎麼不來死了也情願。”諸葛清怡笑道:“果然你是個明白人,比蓉兒兄弟兩個強遠了。我看他那樣清秀,只當他們心裡明白,誰知竟是兩個糊塗蟲,一點不知人心。”

上官雲飛聽這話,越發撞在心坎上,由不得又往前湊一湊,覷著眼看諸葛清怡的荷包,又問:“戴著什麼戒指?”諸葛清怡悄悄的道:“放尊重些,別叫丫頭們看見了。”上官雲飛如聽綸音佛語一般,忙往後退。諸葛清怡笑道:“你該去了。”上官雲飛道:“我再坐一坐兒,好狠心的嫂子!”諸葛清怡兒又悄悄的道:“大天白日人來人往,你就在這裡也不方便。你且去,等到晚上起了更你來,悄悄的在西邊穿堂兒等我。”上官雲飛聽了,如得珍寶,忙問道:“你別哄我。但是那裡人過的多,怎麼好躲呢?”諸葛清怡道:“你只放心,我把上夜的小廝們都放了假,兩邊門一關,再沒別人了。”上官雲飛聽了,喜之不盡,忙忙的告辭而去,心內以為得手。

盼到晚上,果然黑地裡摸入榮府,趁掩門時鑽入穿堂。果見漆黑無一人來往,陳母那邊去的門已倒鎖了,只有向東的門未關。上官雲飛側耳聽著,半日不見人來。忽聽咯噔一聲,東邊的門也關上了。上官雲飛急的也不敢則聲,只得悄悄出來,將門撼了撼,關得鐵桶一般。此時要出去亦不能了,南北俱是大牆,要跳也無攀援。這屋內又是過堂風,空落落的,現是臘月天氣,夜又長,朔風凜凜,侵肌裂骨,一夜幾乎不曾凍死。好容易盼到早晨,只見一個老婆子先將東門開了進來,去叫西門,上官雲飛瞅他揹著臉,一溜煙抱了肩跑出來。幸而天氣尚早,人都未起,從後門一徑跑回家去。

原來上官雲飛父母早亡,只有他祖父代儒教養。那代儒素日教訓最嚴,不許上官雲飛多走一步,生怕他在外吃酒賭錢,有誤學業。今忽見他一夜不歸,只料定他在外非飲即賭,**宿妓,那裡想到這段公案因此也氣了一夜。上官雲飛也捻著一把汗,少不得回來撒謊,只說:“往舅舅家去了,天黑了,留我住了一夜。”代儒道:“自來出門非稟我不敢擅出,如何昨日私自去了據此也該打,何況是撒謊!”因此發狠,按倒打了三四十板,還不許他吃飯,叫他跪在院內讀文章,定要補出十天工課來方罷。上官雲飛先凍了一夜,又捱了打,又餓著肚子,跪在風地裡念文章,其苦萬狀。

此時上官雲飛邪心未改,再不想到諸葛清怡捉弄他。過了兩日,得了空兒,仍找尋諸葛清怡。諸葛清怡故意抱怨他失信,上官雲飛急的起誓。諸葛清怡因他自投羅網,少不的再尋別計令他知改,故又約他道:“今日晚上,你別在那裡了,你在我這房後小過道兒裡頭那間空屋子裡等我。——可別冒撞了!”上官雲飛道:“果真麼?”諸葛清怡道:“你不信就別來!”上官雲飛道:“必來,必來!死也要來的。”諸葛清怡道:“這會子你先去罷。”上官雲飛料定晚間必妥,此時先去了。諸葛清怡在這裡便點兵派將,設下圈套。

那上官雲飛只盼不到晚,偏偏家裡親戚又來了,吃了晚飯才去,那天已有掌燈時候;又等他祖父安歇,方溜進榮府,往那夾道中屋子裡來等著,熱鍋上螞蟻一般。只是左等不見人影,右聽也沒聲響,心中害怕,不住猜疑道:“別是不來了,又凍我一夜不成?”正自胡猜,只見黑��的進來一個人。上官雲飛便打定是諸葛清怡,不管青紅皂白,那人剛到面前,便如餓虎撲食、貓兒捕鼠的一般抱住,叫道:“親嫂子,等死我了!”說著,抱到屋裡炕上就親嘴扯褲子,滿口裡“親爹”“親孃”的亂叫起來。那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