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假冒的張先放!
蕭諾緊緊捏起拳頭,捏到指關節發白,捏到手指就快斷掉。他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犯下這樣一個無可彌補的錯誤——是他自己給了敵人足夠的時間。
等黑虎上門,用了三天;昨夜明明可以和七哥進行談判,他卻因為不想顯得太心急而把約會延到今天,這便又是一天。四天三夜的時間,如果用最好的馬,足夠往返江南了,如果不是為了接人,甚至還不需要。
這也是那本冊子會比轎子早到的原因,冊子可以由信鴿帶回,而人卻必須騎馬坐車……不管怎麼樣,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七哥在他們喬裝來到百里鎮、自報家門乃江南張家公子的那一刻,便已遣人去查他們的底細。
而他們,竟然坐等敵人,讓時間就這樣流走!這個錯誤不僅無可彌補,而且愚蠢至極!可想而知,他們的身份一旦被揭穿,他們千辛萬苦、歷經波折才得到的這個一覷七哥真面目的機會,也就等於完全白費了……在這即將成功的一刻,他們竟然功虧一簣,功虧一簣!
轉臉看風晨曦,她臉上寫滿了無奈與悲哀。此時此刻,他和她都想不出任何解決的法子,雙雙淪入無計可施、萬般無奈的窮途末路。
蕭諾苦笑著別開眼睛,轉頭瞧著那女人,喃喃道:“好一個七哥,是我低估了你……”
女人嘟起嘴道:“張兄弟這樣說,就是在怨我嘍?”
蕭諾搖頭道:“我誰也不怨,我只怨……”
一語未完,那黑衣人彷彿看出了他的心虛,喝道:“張公子離家這麼久,難道就不急於和家人相見麼?”
急於相見?他實在是恨不得永不相見才好!蕭諾再度苦笑,事至此已無可挽回,他又望向風晨曦,二人心意相通,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便已決定同時出手搶得先機。
誰料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冷冷的自轎中傳來:“他怎麼會急於和我相見?在他心裡,只怕是恨不得永遠莫要和我相見才好!”
“你怎麼知道?”蕭諾脫口而出這句話的同時,一條紅色的人影從轎子裡面衝了出來,一陣風似的衝到他面前,一把擰住他的耳朵,揪到面前,大聲道:“我怎麼會知道?你這死鬼腦子裡想什麼老孃我會不知道?哼哼……”
蕭諾大驚之下,也忘了反抗掙扎,痴呆兒一般看著紅衣女人張著血盆大口越湊越近,忽的在他臉上咬了一口,然後用一種聾子聽了都會掉雞皮疙瘩的聲音,嗲聲道:“這麼多天沒打你,真是想死我了,相公。”
相公!相公!!相公!!!
暗藏玄機
相公?這瘋女人喊他相公??難道她就是那個莫娉婷???
可是,真正的莫娉婷又怎會喊蕭諾為相公?他分明是個假的啊……
蕭諾掙扎著叫道:“救命啊,誰來幫我把她拉開,我不……”
我心念閃動,立刻截住他的話道:“少爺!恭喜少爺和夫人團聚!”一邊暗中對蕭諾使眼色。
沒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像在火光電石的一瞬間賭大小一樣,賭大,還是賭小,直接關係到最後的結局。
而促使我決定按著這齣劇本演下去的原因,不過是因為我看見七哥身後的那個黑衣人眼中,有驚奇、有嘲笑,就是沒有懷疑。
總要賭上一賭。
蕭諾本是個極聰明的人,只因事出突然,一時被驚嚇住,見我如此說,便皺起眉頭,顫著嘴唇,終於、到底、還是用扭曲的嗓音、見鬼般的語氣,苦歪歪的喊了聲:“娘……子。”
那紅衣女人極是開心,摟住他又是親又是打,竟是絲毫不避嫌,看的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蕭諾脫個空掙扎出來,狼狽萬分的喊道:“那個……娘子……你遠途而來,想必是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