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伸不直的珠兒一眼,慢吞吞地道:“你即刻入宮,去內閣,跟他們說,柳乘風要發瘋了,還要請內閣做主。”
珠兒呆了一下,道:“去內閣……”
劉成冷聲道:“叫你去就去,愣著做什麼?”
珠兒不敢再多問了,連忙告辭出去。
這燭光冉冉的耳房裡,劉成的臉色顯得更加猙獰,冷冷道:“叫咱們做出頭鳥,內閣的諸公總要出一把力,這樣也好,姓柳的找上門,正好把他一次釘死了。”
他這時候反而冷靜下來,慢吞吞地坐下,叫人上茶來,喝了口茶,恢復了精神,便起身走到大堂這邊,東廠的番子已經七七八八地集結了不少,都是就近的地方被叫回來的,不過時間倉促,不少出去辦差的來不及趕回,所以人數只有一百餘人,劉成什麼都沒說,只是坐在一邊,任那理刑百戶高強調配人手,哪些堵在門口,哪些隨扈左右,倒是亂中有序。
過了一會兒,外頭終於有番子快步進來,跪地道:“公公,高大人,錦衣衛來了。”
劉成長身而起,陰陽怪氣地冷笑道:“走,隨雜家出去招呼。”
一聲令下,番子們呼啦啦地擁簇在劉成身邊,劉成揹著手闊步出去,到了東廠大門這邊,果然看到黑壓壓的錦衣衛正要往裡頭闖,為首的正是柳乘風,幾個番子要攔住,被柳乘風身邊的幫閒、校尉一巴掌打翻,這些守在門口的番子見對方人多,只好連連後退,捂著腮幫任他們進來。…;
“大膽!”劉成的聲音很是獨特,尖銳中又帶著嘶啞,一下子把場面鎮下來,自始至終,劉成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柳乘風,他陰冷一笑,道:“東廠是什麼地方!也是什麼阿貓阿狗敢擅闖的?柳乘風,你要造反嗎?你來得正好,你不來,雜家還要去找你,你私辦報館,妖言惑眾,已是鐵證如山,身為天子親軍,竟敢罔顧王法,今日便是大羅金仙在這兒也救你不活了。”
劉成說話的時候,前頭的番子紛紛讓到一邊,柳乘風那邊也是黑壓壓地過來,柳乘風朝他呵呵一笑,道:“劉公公別來無恙,想不到幾日不見,劉公公還是這般盛氣凌人,劉公公方才說什麼?說柳某人私辦報館是嗎?原來辦報館也有罪?這倒是奇了。劉公公當真要治柳某的罪?”
“就是要治你私辦報館的罪!”劉成不甘示弱,雖然見對方人多,且是有備而來,不過他是什麼人?根本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裡,現在自家抓住了柳乘風的小辮子,還怕他反天不成?這是天子腳下,是有王法的地方,柳乘風就算要造反,這些校尉、幫閒難道也跟著吃了豬油蒙了心隨他胡鬧?
柳乘風又笑了,道:“私辦報館是什麼罪?犯的又是哪家王法?這倒是奇了,莫非是你劉公公家的王法?劉公公好端端的死太監不做,怎麼一下子又要學內閣閣老們制定律令了?
“你……你……”劉成怒極,可是隨後反而笑了起來,道:“柳乘風,到了現在你還嘴硬?私辦報館是不是觸犯了王法雜家當然說了不算,可是有人說了算。”
柳乘風就笑:“你莫非說的是內閣?”
劉成呆了一下,矢口否認:“是不是內閣,也和你沒關係,你現在擅闖東廠,這筆帳雜家先和你算算!”
柳乘風道:“我不但要闖東廠,還要將你們這些人全部拿了治罪,來人!”
身後的校尉一齊大喝:“在。”
柳乘風道:“東廠說我私辦報館,我今日卻要治他們誹謗朝廷的罪名,將這些亂黨都拿下。”
劉成這時候不由一愣,隨即冷笑道:“你敢!”
他距離柳乘風,其實不過是兩步的距離,就在這個時候,柳乘風已經一步步靠近他,與他對視:“我為什麼不敢?天子親軍拱衛皇室,你們既然敢治皇家的罪?柳某人就敢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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