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
天氣炎熱,縱使是卯時時分,那些上朝的官員穿著禮服仍然覺得有些燥熱。不過今日的清早的廷議和往日大不相同,這麼早起來,誰也沒有怨言,今日的廷議實在太過重要,便是再如何淡漠的人,只怕也忍不住想看看最後的結果會如何?
其實不少大臣還是很樂觀的,現在鬧出了這麼大的盛世,聚寶商行的事震驚了朝野,想必這個時候,皇上不得不會做出讓步,只要把聚寶商行拿下,這滿是油水的差事,大家都有機會爭取。
午門外頭擠滿了人,柳乘風居然來的較早,他來的時候,不斷向人點頭致意,不過有不少人都只當作沒有看見,有人更是心裡不禁冷笑,平時這個傢伙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見了人都是板著個臉,今日倒是來賣好了,早幹嘛去了?
到了午門門洞這邊,柳乘風才停住腳步,一聲不吭的站在城牆下等候,有人見他這個樣子,心裡更是怫然不悅,官場上做什麼事都要論資排輩的,柳乘風高爵雖然高,也算是堂堂正二品的武官,可即便如此,柳乘風也沒有站在門口的資格,因為那兒素來都是內閣大學士們站的地方,就算論資排輩,怎麼也輪不到柳乘風這種武官。
不過柳乘風站在那裡,縱然大家有無數的不滿,卻也不敢說什麼。
一炷香之後。劉健和李東陽終於到了,謝遷來的遲了一些。不過都是差不多時候,這三位出來的時候。便有許多官員圍過去朝他們作揖,劉健三人紛紛還禮,笑吟吟的要往宮門門洞那邊去,可是看到了柳乘風站在那裡,劉健駐了足,那是他的位置。可他若是走過去,面對這柳乘風又難免有幾分尷尬,只是不去,似乎又有示弱之嫌。他看了李東陽一眼。李東陽還未做出反應,謝遷卻已經當先去了,謝遷是火爆脾氣,一見柳乘風這般無禮,自然氣不過,他大剌剌的走到柳乘風身邊,也不和柳乘風招呼,只是撇撇嘴,一副很嫌惡的樣子,倒像柳乘風是蒼蠅一樣。
劉健和李東陽見狀。也沒有再交換什麼意見,一起朝謝遷走過去,三人與柳乘風緊鄰,自然相互寒暄打招呼,劉健和謝遷看都不看柳乘風一眼,可是李東陽眼角的餘光卻總是在柳乘風身上打量,這兩日柳乘風倒是沒有什麼出格的動作,似乎一切都戛然而止,這柳乘風只等著今日的廷議結果出來。可是李東陽又覺得有些不太可能。畢竟商行關係著柳乘風的身家性命,若只是搞那麼個小動作,柳乘風的把握至多也不過是五成而已,五成對賭的機會,對柳乘風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安心,這個人……應該還揣著什麼陰謀,只是這陰謀是什麼,李東陽卻是不知道。
想到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內閣大臣,誰知現在卻是和一個這樣的青年鬥法,李東陽不禁有些洩氣,當年的時候,他什麼樣的風浪不曾見過,什麼樣的事沒有擺平過,偏偏碰到這麼個傢伙,反倒覺得無比棘手了。
正說著,壽寧公和建昌侯來了,他們一到這午門外頭眼睛便搜尋柳乘風的身影,一見柳乘風站在門洞這邊,張家兄弟對望一眼也是覺得意外,隨即二人索性走到門洞這邊來和柳乘風打起招呼,如此一來,這一向在別人眼裡很有意味的門洞邊成了張家兄弟和柳乘風說笑的場所,看的教人目瞪口呆。…;
柳乘風見了張家兄弟,很是熱絡的與他們寒暄幾句,還故意問起股份局的事,張鶴齡道:“股份局那邊放心,商行如常運轉,該賺的錢一個也沒有少,這個月的收益比之上一年又要多個幾成,這還得益於幾處礦山步入了正軌,尤其是倭島那邊的幾處金礦,說句實在話,這世上有什麼生意比得過那金山銀山?”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這便好,咱們也是為國謀財,收益好對朝廷也有很大好處嘛,不說別的,這朝廷練兵、賑災什麼的,不都指著我們嗎?”
柳乘風這句話有點打官腔的意思,他聲音不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