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白銀的財富倒也不算是困難。
柳乘風此時卻是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麼。
王司吏道:“大人在想什麼?”
柳乘風道:“想必這明教有人資助。否則只一個窩點就積攢了這麼多錢財,卻一直囤積存放於此。可見他們並不缺錢,資助他們的人可能財大氣粗,以至於這點錢都未必看得上。”
王司吏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十萬兩白銀,這是何等巨大的財富?可是如柳乘風所說,這些白銀絕不是一朝一夕能攢下來的,若是明教當真無錢可用,這些錢自然而然不會隨意放在這庫房裡,除非……
王司吏左右張望了一眼。確認身邊沒有人,才壓低聲音道:“大人。就算明教背後是寧王,只怕也未必能這般財大氣粗,難道還另有其人?不知是誰,竟這樣的大膽。”
柳乘風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此時月色如鉤,天空中仍然瀰漫著一股血腥味兒,王司吏陪著柳乘風走到天井邊上,周遭都是忙碌的校尉。柳乘風道:“問題的關鍵還是那個天玄子。若是能拿住,你我又是大功一件,陳泓宇那邊怎麼還沒有人來回報?”
柳乘風的話音剛落。一個校尉小跑過來,在黑暗中大叫:“大人……大人……”
柳乘風應了一句:“我在這裡。”
校尉循聲過來,行禮道:“被天玄子走脫了……”
“走脫?”柳乘風臉色一沉,道:“不是說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正在追趕嗎?怎麼會走脫?這麼多人,連一個老道也拿不住?”
這校尉苦笑,道:“不是弟兄們不盡力,只是那道人一路跑到了壽寧侯張鶴齡的府邸,壽寧侯的門人見是他,開門放了他進去,陳總旗聞訊,立即舍了運河的和尚,騎著馬要去與壽寧侯家的人交涉,誰知道壽寧侯張鶴齡親自出來,非但不肯交人,還說天玄子是得道高僧,有他作保,斷不是什麼反賊,是我們錦衣衛這邊汙衊,陳總旗還想再說,卻給壽寧侯張鶴齡打了一巴掌,那張侯爺說,便是柳大人去了也是這句話,天玄子是他的客人,只要在侯府一日,誰也別想動他一根毫毛。”…;
柳乘風的臉色冷冽下來,眯起眼睛道:“陳總旗捱打了?現在人在哪裡?”
校尉道:“陳總旗怕天玄子逃脫,雖不敢進侯府,卻還是讓人守在了侯府的前門、後門,一旦天玄子出侯府,就可以動手拿人。”
柳乘風點點頭,不禁對王司吏苦笑道:“看來要拿這個天玄子,也沒這麼輕易。”
王司吏道:“大人,據說壽寧侯張鶴齡與天玄子關係莫逆,張鶴齡又篤定黃老之術,時常向天玄子請教,他又是皇親國戚,若是不肯交人,豈不是……”
柳乘風沉著臉,看了看暗淡的夜空,月朗星稀,這天色彷彿籠罩了一層厚重的烏雲,讓人生出幾分壓抑之感。
壽寧侯張鶴齡的身份在京師之中可謂卓然,他是張皇后的同母弟,此時張皇后的父親已經故去,留下的只有兩個兄弟,自然待他們極好,而朱佑樘對這兩個小舅子也多為縱容,其實早在柳乘風擺字攤時就曾聽說過這麼兩個國舅,這一對兄弟因為得寵,把紫禁城當作走親戚一樣,非常隨意,以至於夜宿於紫禁城,也無人敢管。
而張皇后雖然明知這一對兄弟行為有些放蕩,可是看在骨肉至親的份上,也多有庇護,
就這麼個人,絕不是善茬,此時連柳乘風也不禁猶豫,事情牽涉到了國舅,這件事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追查下去?
王司吏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不是不知道這國舅的份量,尤其是在這弘治朝,國舅只有這麼兩個。陛下的親戚並不多,雖說天家親情涼薄,可是因為獨寵張皇后,這一對國舅自然成了無人敢去招惹的瘟神惡煞,現在要去拿人,就勢必要透過國舅,可是這國舅肯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