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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代,師生關係是不容馬虎的,一旦王鰲接受了柳乘風這個門生,那麼往後柳乘風若是出了什麼事,他這恩師能無動於衷?柳乘風實在太過陰險,要拜王鰲為師,這就意味著拿了一張長期飯票,有了王鰲這個招牌,便是橫著走也夠了。
王鰲正驚疑不定之際,卻是在這個時候,臀部突然癢了起來,可是當著柳乘風的面又不好去抓,這百鼠撓心的滋味讓他更加搖擺不定,看了柳乘風一眼,正色道:“要拜師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老夫得要考校一下。”
他瞥了靠窗的書桌上擺放的筆墨紙硯一眼,道:“昨日考校了你四書五經,今日便考校你的書法。”
王鰲其實是在故意放水,這柳呆子的底細,他早就打聽清楚了,是個擺字攤的,想必字寫得還成,到時候自己再借坡下驢,若是他的書法當真能落入他的法眼,王鰲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個門生了。
柳乘風嘻嘻一笑,道:“好,恩師吩咐,學生這就獻醜了。”
柳乘風一口一個恩師,叫得很是肉麻,王鰲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由地打了個冷戰,但怎麼也比不上臀部的奇癢要讓他感到難受。
柳乘風走到書桌前,碾墨之後,提起筆,隨即擺出一張紙兒來,筆走龍蛇,只片刻功夫,便寫出一行字來。
王鰲冷眼看著柳乘風的字,端詳片刻,隨即搖頭道:“不好,不好,這字倒是端正,筆力也是剛健,佈局也還尚可,唯獨字裡行間的匠氣太重。”
柳乘風的字在別人眼裡或許很好很強大,可是對於王鰲這種名士來說,眼界自然更高几分,一見了柳乘風的字,眼中不禁露出失望之色,心裡想,若他只有這麼幾分本事,老夫便是拼了這奇癢難耐,也斷不能收他入門牆,否則非要被人恥笑不可。
柳乘風一向引以為傲的就是這一手行書,看到王鰲搖頭,心裡頓時火冒三丈,便又鋪開一張白紙,忍不住道:“那請恩師且再看看。”
他凝了凝神,捉住筆,略略思索片刻,隨即又是落筆,這一次和方才不同,柳乘風用的是董其昌的行書之法,剛剛落墨下去,以王鰲的眼力立即察覺出不同,隨即認真端詳下去,眼中立即閃出驚訝之色,柳乘風的字與方才的匠氣不同,一下子居然變得別具一格起來,字行之中帶著各大名家融匯而成的各種優點,再加上本身筆力的穩健,竟是頃刻之間,將王鰲吸引。
董其昌的字,採歷代各家所長,本就是行書的極致,柳乘風原本就有書法的基礎,一氣呵成的行書下來,竟有五分董其昌的神韻,雖然只是五分,也足以傲立雞群了。
王鰲這時候眼珠子也快要掉下來了,忙不迭地道:“好,好,雖是有些生澀,可是稍一磨礪,足以入名家之列。”
“這是當然,董其昌是誰?這一次我可是把壓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來了。”柳乘風心裡暗暗想著。
王鰲欣賞了柳乘風的行書好一會兒之後,才對柳乘風道:“你要做老夫的門生,有這學問也夠了,不過老夫要先和你說清楚,我收了你這門生,你便要開始為老夫治病,這是其一。此外,老夫這隱疾,你切不可宣揚出去,否則休怪老夫將你逐出門牆。”
柳乘風見王鰲答應,立即喜滋滋地道:“恩師教誨,學生不敢忘。”
王鰲無語,也不知收了這麼一個門生到底是福是禍,便問道:“這病什麼時候治?”
柳乘風道:“三兩日之內就可以開始。”
王鰲放下了心,點頭道:“老夫到時候專侯你來。”說罷就要告辭,柳乘風一副不捨的樣子道:“恩師不在府上吃了飯再走嗎?”;
收了一個錦衣校尉做門生,柳乘風又是這般黏黏噠噠的,讓王鰲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再三要走,柳乘風只好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