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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周王,周王是朱棣一系,和朱佑樘算是最親近的,他是個大腹便便的人,說話時總是眯著眼,宛若彌勒一般,他這笑嘻嘻的一句話,更是讓氣氛活泛起來。不少藩王跟著周王附和,這大殿之中,竟是有了笑聲。
連那些站在兩側的百官,這時也趁著這個機會咳嗽幾聲,或者活泛一下筋骨。
“陛下。”寧王朱覲鈞笑吟吟地站起來道:“周王所言,字字珠璣,大明的宗室,打斷了骨頭連著筋,都是皇家血脈,今日得以齊聚於此,言談歡笑,真是好極了。”…;
不少藩王紛紛道:“寧王說得好。”
只是朱佑樘的臉色卻是驟然變了變,雙目之中掠過一絲冷冽,隨即又恢復如初。寧王的話別人聽不明白,朱佑樘卻是聽明白了,寧王方才所說都是皇家血脈,這話的背後,隱隱有什麼深意似的,就像是說,你皇上流著的血和我的一樣,大家流著同樣的血,哪裡有什麼君臣之別?
真龍天子,豈能與他們一樣?龍生九子,九子各別,這寧王好大的膽,竟敢與朕相提並論!
朱佑樘隨即笑了,這個寧王,看似精明,包藏禍心,其實不過是藉著幾許小聰明來賣弄罷了。這老糊塗還以為朕聽不出,實在可笑。
只是在這一笑的功夫,朱佑樘便顯得輕鬆起來,這樣的老糊塗,固然包藏禍心又能成什麼大事?由著他鬧吧,也好顯示朕的寬厚。
朱佑樘隨即道:“寧王說的不錯,今日大家齊聚一堂,可喜可賀,不過十日之前,諸藩王陸續到京的時候,寧王不是曾說想讓宗室子弟們比一比才學的嗎?”。
朱佑樘直勾勾地看著朱覲鈞,臉上浮出似有似無的微笑。
該來的總是要來,既然如此,朱佑樘索性先提出來,如此,才顯示出自己的自信。而不少人見朱佑樘先提出,卻都是微微愕然,但凡知道一點內情的人都知道,寧王提出這一場比試,分明是要羞辱皇室。
只是朱佑樘反而落落大方地提出,就讓人值得深思了,莫非這陛下已有了把握?還是另有所圖?
不只是眾藩王,就是那朱覲鈞這時候眼眸中也掠過了一絲疑色。他看了一眼身邊有些不安的朱宸濠,輕輕用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朱宸濠帶著疑惑的眸子向朱覲鈞看過來,父子二人的眼神交匯,隨即朱宸濠頜首點頭,似乎有了主張,他站了起來,朝朱佑樘道:“陛下,小王不才,早聞太子殿下聰慧,滿腹經綸,今日倒是想開開眼界。”
他這一句,挑釁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甚至說道聰慧和滿腹經綸這些字眼的時候,嘴角揚起一絲諷刺意味的笑容。
不過他的舉止倒是讓不少王世子們不滿地朝他看了一眼,要知道大明的藩王家教往往都不嚴格,畢竟讀書與不讀書都沒什麼區別,一輩子混吃等死,讀了書有什麼用?反正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尋常的藩王,對教育其實並不重視,雖然會在家中延請一些名士做教習,可是管理其實也不嚴格,隨著子嗣們肯不肯用功。所以這裡頭就有不少草包,更有甚者,有人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現在寧王這邊提出要比試文章,他要讓上高王出風頭,卻是讓大家做這陪襯,出這醜,瞧這上高王不順眼的人自然大有人在。
朱佑樘頜首點頭,隨即道:“你說的好,朕幾次三番下旨意要倡導人讀書,學習聖人的經典,讀了書,方能明理曉是非,知禮,才能忠君節孝。朕今日便在這兒讓文武百官來做見證,看看咱們宗室裡頭,誰是咱們朱氏的才子。”
他抬起眸道:“宣太子進殿!”
“宣……太子進殿……”
一聲聲尖銳的傳喚由近及遠,聲音響徹。
過不多時,朱厚照與柳乘風二人並肩入殿,朱厚照倒是顯得輕鬆,昨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