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擠在陳嬌回去的馬車上卻是別有一番心思。
聽陳嬌調侃說長平候的外甥給她駕車她可不敢當,霍去病乾脆一跳車帷,伶伶俐俐的一探身,坐進了車中,“我和夫人同坐,這就不算是給你駕車了吧。”
陳嬌笑,這兩日共事下來也算和霍去病有點交情了,很喜歡他不拘小節,爽快利落的少年性情,“你硬擠進來幹什麼,這一路回長門宮還遠著呢,不怕等下長平候送走了陛下,轉頭要找你查問此事?”
霍去病有些不快,“怎麼每次說到我必要和舅舅聯絡起來,舅舅是舅舅,我是我,他是我的長輩,我敬著他是應該,他對我也很好,但平日裡我要做什麼總能自己決定,不用事事都去請教他的示下吧。”
“好好好,都是你自己決定,”陳嬌好脾氣,“那請問霍小公子你自己決定擠進我的馬車是想幹點什麼啊?”
霍去病對著阿嬌的臉仔仔細細研究了一會兒,最後哼了一聲,“我今日才知道,前皇后竟是如此一個心口不一,很會裝神弄鬼之人。”
“喂!”陳嬌被個少年給看不起了,感覺很沒面子,“我才連著辛苦了兩日,大老遠的趕來軍中給你幫忙,還被陛下抓個正著,害我提心吊膽的解釋半天,你不謝我就算了,怎麼轉頭還這麼不客氣啊!”
霍去病轉開臉有些彆扭,“我說的是實話嘛,難道說錯了?你,你剛被陛下貶去長門宮的時候真有那麼可憐?我看實在不像。”
陳嬌坐直了身子,抿抿鬢邊的碎髮悠然道,“哪裡不像了?我說的可都是實情,當時就是那個樣子的,你小孩子家不懂就不要亂說話,沒有證據就懷疑旁人可是不對的。你日後要帶兵打仗的人,上萬大軍的安危存亡每每都在你的一念之間,對事情豈可隨便臆斷!”
霍去病頓時紅了臉,“誰是小孩子不懂啊!你少看不起人了。我可明白著呢,我看你就是在陛下面前裝裝樣子,一轉身就興高采烈,玩這玩那的,過得可是有滋有味著呢。”
陳嬌一愣,“連你都看出來了,真有這麼明顯?”不禁有些擔心,“那旁人不會也能看出來吧。”
霍去病有些得意,“那倒未必,我看事情很準的,極少出錯,所以舅舅才這麼信得過我,放任我在軍中自行管些事務,我辦的事他很少從頭到尾的仔細過問,我也很少出過錯。”
“是,霍公子天縱英才,少年有為嘛。”陳嬌料他這麼說也是因為最近總是私下裡和自己接觸,這少年又確實很精明,對自己的性情摸得比較透徹所致。
含糊道,“其實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啦,陛下是天子,我怎敢在他面前裝神弄鬼,向來都是有一說一,老老實實的。只不過我現在已經久不在宮中,也沒什麼名分,算得比較自由,不需拘束太多,所以有時悶了就會自己找點消遣,消遣的時候又正好被你看到罷了。”
霍去病笑笑,忽然道,“嘿嘿,其實我覺得你這樣自由自在的沒什麼不好,我聽說陛下給你在長門宮中的供給很是豐厚周到,不比我姨母那裡的差呢。”
“這怎麼能比?若你本是一個身高位重,人人羨慕之人,忽然有一日摔落塵埃之中,榮寵風光不再,顏面掃地無存,甚至連遠遠躲開的自由都沒有,只能被幽禁在一處華麗冰冷的宮苑之中,不得見人,你會如何,就算吃穿用度一如往昔,那又頂得什麼事?”
霍去病皺眉思索,“是不好受,不過我看陛下並沒有關著你啊,你這不是可以隨意出來的嗎?”
陳嬌道,“這是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求陛下開恩准許的,前兩年除了我母親家,別的什麼地方我都不能去。且我現在也不是很自由,比如我想離開長安就不行。”
“你想離開長安?”
“嗯,有時候會想要去四處走走,看看各處郡縣的山河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