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讓他們打掃戰場地心思。
“今日我覺得驕傲。”趙與莒又掃了眾少年一眼,因為有著許多外人在,他也沒多說,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又露齒笑了笑。
對於一向只見著他不苟言笑的實習少年而言,連著笑了兩次,這卻是了不得的獎勵了,這證明大郎對他們的英勇極是滿意。少則四年多則五六年的不停灌輸,已經成功將忠誠深深烙在這些少年心裡,能受著趙與莒地誇讚,於他們而言,便是極大的榮耀。
“解散,回到各自崗位去!”
在其餘人回過神來之前,趙與莒命令道,這群少年今日的表現太過顯眼,若說不會引起懷疑那是自欺其人,不過這並不打緊,懸島離著紹興府不遠不近,訊息傳不到山陰去。
“子曰,將海賊屍體全拋入海,懸島上的死傷,凡是正面受創者加倍撫卹,背後受創者減半。”待眾少年散去之後,趙與莒對趙子曰吩咐道。
趙子曰略一遲疑,趙與莒道:“正面受創者乃英勇戰傷,背後受創乃逃跑受傷,二者不可同語。”
趙子曰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趙與莒還要說話,忽然聽到有人大叫著“大郎”,他舉目一看,卻是李鄴四人夾著一人跑了過來。趙與莒吃了一驚,只道是哪個義學少年受了傷,再一看,那人的服飾雖與宋人無二,卻是個白人。
“大郎可曾……可曾受傷?”李鄴衝到他面前,伸手便想抓著趙與莒的胳膊,但被趙與莒一瞪,他縮了回手,顫聲問道。
“我無事,你們做得不錯。”趙與莒想到他們在船上點燃帆布報警,心中極是歡喜,在當時情形之下,若是海賊不急於攻寨,那麼暫時失去船帆地四人,便會成為海賊地洩憤目標。
得了他的誇獎,無論是李鄴還是孟希聲、李一撾,臉上都浮出了笑,孟希聲又問道:“大郎,島上地兄弟姐妹如何了?”
“有人受了些輕傷,並無大礙,他們也做得很好。”趙與莒微微一笑。
“無事便好……”就連李鄴聽得這一句後,也悄悄鬆了口氣,他想起自己帶來的那人,便笑著道:“大郎,我們上岸時抓著一個怪物!”
泉州時常能見著白人的,可在鬱樟山莊與懸島之中,卻不是經常見到,故此,李鄴稱被他們抓來的鄧肯•;波羅為怪物。這金碧眼白膚隆鼻的模樣,可不就是一個怪物般。
趙與莒見著這人雖是穿著宋人服飾,卻分明是個白人,也學著宋人模樣,在頭上挽了個髻,一枝箭貼著頭皮插在髻裡,至今未曾拔下,而這白人臉色更是蒼白如鬼,口中不停喃喃自語,也不知用的是什麼語言。趙與莒初時不以為意,畢竟大宋海貿繁盛,海賊中混入幾個阿拉伯人也是極正常的,故此有些不耐地說道:“這廝便是來喊話的海賊吧,留他做甚,砍了扔海里,凡是海賊屍,盡數扔海里去!”( )
五十、拂淨征衣問疆外
“別……別殺,饒命,饒命!”
鄧肯聽得懂漢話,雖說趙與莒說話之時帶著紹興腔,但連聽帶猜的,他便明白自家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他能自萬里之外的開羅流竄至此,別的長處沒有,求饒保命的口才卻是一流的。他大喊道:“我是官員……我是貴族,我有領地,我可以用贖金換性命!”
他漢話說得荒腔走調,趙與莒皺著眉,本不欲在他身上多花時間,突然聽到他又喊了一句:“我是使臣,我是大秦派來的使臣!”
大秦卻是漢時對羅馬帝國的稱呼,此時按西元而論,已是十三世紀,西羅馬帝國早被只會掄斧頭的蠻族摧毀,東羅馬帝國也在內憂外患之中搖搖欲墜,哪來的甚麼大秦。無非是鄧肯到了泉州之後,自某位好讀史書的儒士嘴中得知,自已故土原來曾經被稱為大秦。他見方才喊贖金沒有任何用處,便又自稱是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