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舌蘭本身就是一種植物……」
戴維從這種酒的來龍去脈講開去,五花八門無所不包,他又極為風趣,聊天的話題也從不在業內的那點兒破事上打轉,什麼有意思就揀什麼說,把成茵逗得前仰後合,剛才的那點寂寥很快就被覆蓋掉了。
成茵灌下去三杯酒後,思維和行動開始出現不同步跡象,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要醉,趕緊推掉酒杯,拒絕再喝。
戴維也不勉強她,酒酣耳熱之際,乘勢拉她滑入舞池。
剛才還軟綿綿的曲調忽然換成節奏強勁的搖滾,好似往舞池裡撒了一把火星子,瞬間就把懶洋洋的眾人點燃,紛紛隨著樂曲猛烈搖晃起來。
成茵上大學時,有陣子心血來潮,去學過兩個月肚皮舞,雖然很久不跳了,畢竟基礎還在,兼之又年輕,很快就能找到舞動的感覺。
一開始,她因為拘束,只是象徵性地跟著旁人左一下右一下地晃,扭了幾分鐘後,氣氛越來越熱烈,她頓時也放了開來,舞姿曼妙,節奏感把握得也好,很快就成為場子裡最矚目的物件,不時有人給她鼓掌喝彩。
成茵大受鼓舞,臉上還帶著醉酒的陀紅,卻是越跳越來勁。
戴維亦是箇中高手,舞風善變,見成茵跳得那麼好,立刻甘當綠葉,陪襯在她身旁,給她精彩的舞姿作最完美的詮釋。
成茵覺得,喝過酒後跳熱舞是最過癮的發洩方式,混合著酒精的這种放肆能把周身燃成一團火焰,將纏繞自己的晦氣和鬱悶蒸發得一乾二淨。
所有人中,鼓掌最熱烈的莫過於舒妍,她幾次尖叫著為成茵加油,並頻頻回頭對楊帆嚷,「安迪快看!芬妮跳得多好!哇!簡直太厲害啦!」
她沒有留意到楊帆此刻微青的面色,否則就不會叫得那麼興高采烈了。
8-4
楊帆是有節制的人,一會兒回去還要開車,所以他整晚都沒有喝酒,此刻靜坐在一群被酒精點燃的狂熱人群中,多少有些形單影隻的感覺。
他忽然感到莫名的煩躁,眼前的場面是這樣亂糟糟的,吵鬧不堪,怎麼以前從來沒有不舒服過,更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厭棄可憎。
他實在不想轉頭去看熱鬧的舞池,可最終還是忍不住把視線調轉過去——那裡是引發喧叫與興奮的中心。
此時的成茵,正叉開雙腿站在場子中央,兩臂緩慢地在空中交錯、相握,在一個轉折音符上,她忽然將頭往後一仰,好似雙手勾在一個有形的吊環上,她可以無限向下延伸一般。
眾人發出讚嘆的驚呼,欣賞著她那柔軟得像柳條一樣的腰肢在仰倒後繼續隨著音樂搖擺。
戴維得意地笑,伸出手掌迎上去,沿著成茵的雙臂虛虛向下,蜿蜒著遊過腰肢與臀部,一路撫摸下去。
雖然他的手掌並未碰到成茵,但動作中充滿了張力和不能言說的慾望,看者豈能不懂,一時之間,口哨聲四起。
楊帆的雙拳驟然握緊,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夾纏著慍怒在胸腔裡湧動。
舞池裡的成茵給了他異常陌生的感覺,而且是刺眼的陌生。
他也知道,成茵不是扭捏迂腐的女孩,跳個舞也屬正常,但以他對她的理解,她還不至於開放到這種程度——畢竟過去與她接觸時,他還是能輕而易舉從她身上捕捉到女孩子特有的羞澀與靦腆。
然而現在,她的身上卻充斥著一種滿不在乎,甚至有點自暴自棄的味道。
一曲終了。
戴維向仰倒的成茵伸出援手,把她拉起的同時,緊湊她耳畔誇獎,「你跳得真棒!」
成茵露出一臉滿足的笑,又帶著些許茫然,腦子裡空蕩蕩的,剛才劇烈扭動時產生的快感忽然離她而去。
「要不要再來一杯?」戴維像哥們兒似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