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張的翻身下床,赤腳往外跑。
相濡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大半夜的,你又不知道那個男人住在哪裡,往哪兒尋去?他們連學校都換了,就是不想我們接觸跑跑!”
以沫像是突然清醒過來,僵住,嘴裡唸叨:“該死的!他們把我的跑跑藏到哪兒了?哪兒了?” 混世幫解散後,尤其是放暑假後,她整個人陷在“四季春”沒時間也找不到人打聽跑跑的下落。僅憑相濡一人之力找尋談何容易?
這半個多月她天天度日如年,備受煎熬。對男公關大打出手何嘗不是她內心鬱悶至極尋求解脫所致?
“沫沫,先彆著急。天亮後我們再想辦法,聽哥的話,好好休息。”相濡使勁拉她。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以沫神經質般跳起,踩著床撲過去,一把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來市兒童醫院急診部!”對方只一句話,說完立即掛機。
聽出來是丁霂霆,以沫渾身一顫,彷彿有根針猝不及防的紮在她心上。拳頭無意識的捏緊。
來不及換衣服,也來不及梳洗,五指山撓了撓發,以沫抓了包,就這麼披頭散髮的下了樓。相濡緊緊跟著她,在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風馳電掣的趕往兒童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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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霂霆是萬不得已才打了這個電話的。
四十分鐘前他在“迷霧”的貴賓房裡睡得正香,三哥的一個電話火急火燎的將他催醒,這才知道跑跑生病了,而且差點丟了小命。
青黴素過敏。
按理做過皮試未見陽性反應是可以掛水的,偏偏掛到半小時出現了呼吸困難、噁心、嘔吐等過敏反應。
經過醫生的救治,小傢伙安然無恙了,目前仍留在醫院觀察。
丁霂震被嚇得不輕,搶救時,腿肚子直哆嗦,差點連路都走不了,是保鏢們攙扶著他才不至於摔倒。
更麻煩的事情接踵而來,跑跑醒來後煩躁不安,化身為帕瓦羅蒂,不停的叫,高亢的哭聲令聞者心驚肉跳,繼而神經衰弱。
幾乎整棟急診大樓都能聽見一個嘹亮的童聲:“我要沫沫!”
丁霂震和帶來的一幫手下輪番跪在床前,差點求他“活祖宗別號了”。一幫殺氣騰騰的男人何時這麼窘迫過?曾經砍人不帶猶豫的,爽快的如同喝完酒扔掉酒瓶子,可面對一個小小的孩子卻笨拙的跟二愣子一般。
最終,被折磨得無計可施的丁霂震抱著腦袋,想到了丁霂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獨悲悲不如眾悲悲。
丁霂霆趕來醫院想盡辦法哄勸男孩,絲毫不見起色,只得發揚眾悲悲主義,硬著頭皮撥通林以沫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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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的哭聲是最好的導航儀。以沫和相濡準確無誤的直撲某病房。
“沫沫,你怎麼才來啊!”小臉漲的通紅,聲音沙啞的小傢伙向以沫伸出雙臂,彷彿受盡了委屈。
以沫深受震撼,哽咽著,將兩隻眼睛哭得像核桃、渾身發熱的兒子緊緊摟在懷裡。“跑跑,我的乖寶!沒事了,沒事了,沫沫來了!”她知道錯了,是真主用這種方式懲罰她對孩子情感上的漠然和遺棄,懲罰她的同時也救贖了她。
相濡眼睛一熱,忍不住也落了淚。
丁霂震和丁霂霆兄弟倆一道站起身,像兩根長木樁戳在地上,看著抱成一團的一大一小,不知所措。
怎麼感覺這麼揪心呢?彷彿生離死別,彷彿橫刀奪愛……
丁霂霆有種眼睛遇刺的異感。曾經,母親也這樣抱過他,那是面對父親的責罰,毅然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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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我好想你!我生病是想你想的!差點想死了!”男孩誇張的傾訴,兩隻胖胖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