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樣才肯放過他?”以沫蜷縮著身體悲憤地問。
“我可以放他一條生路,但是沫沫,你就慘了,你必須死!當然,我會陪著你,陪你一起下地獄!現在,雙手放在頭頂,慢慢走過來!”
“別聽他的,沫沫!”丁霂霆顧不得自己會如何,雙手突起,死死箍住石杞手腕,“你快跑!我們的人很快就到了!”
“放屁!”石杞彎起手肘連連扣向丁霂霆腹部。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他溼淋淋的綢布衫。
以沫驚叫一聲,忘卻羞恥,忘卻傷痛,隨手抓起腳邊的蘆葦杆,從地上飛躍而起抽向他。如同被激怒的母獅子,
石杞從未把這個丫頭的功夫放在眼裡,可他忘了一件事,被激怒的以沫有多可怕,快捷如閃電,迅猛如野獸,拿蘆葦劈頭蓋臉的抽他,出招詭異,狠辣,只衝他的眼睛攻擊。不著寸縷的雪白身軀晃動在他跟前,墨色的長髮如鞭子配合著蘆葦杆抽向他,眸子裡是失去柔弱的兇狠。
他心慌神亂,心跳如鼓,手握利刃居然也佔不了上風。這邊削斷了一根,她一個滾翻,又去那邊撿起一根。空中到處漂浮著蘆葦花的花絮,紛紛揚揚,下雪一般。
“來殺我呀,來呀!”她一個毽子後空翻站穩,朝他招招手,凶神惡煞,妖冶魅惑。
石杞再也不敢輕敵,他逼迫自己不去看她臉以下的部位,只盯著她的眼睛。
對方鳳眼微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蘆葦一丟,雙拳緊握,撲將過來。
他咬了咬牙,身形不動,等待她近身的一剎那刺出匕首。不料她是佯攻,突然一個旋轉改變了方向,轉到他右側,他跟著轉動,眼前忽而飛來一團不明物體,當他意識到是以沫踢來的沙土為時已晚,眼中澀痛,無法視物,卻不敢拿手去揉,只能不停揮舞匕首防止對方欺近,怒火爆發的他大叫:“奸詐的壞東西!我捅死你!”腳底一空,好像踩進水裡了。
“大師兄,收手吧,咱倆還是好哥們兒。”她的聲音在十幾米外喊。
“去死!”石杞徹底氣瘋了,他為何會栽在從小看到大的女人手裡?鼓足了勁,剛要吐出驚天秘密,手臂突然被一隻大手捉住,隨即咔噠一聲,脫臼了,他慘叫一聲,匕首脫落,另一隻胳膊也緊跟著遭了殃。丁霂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石叔,看在沫沫的份上,我不殺你。”
頭頂響起直升機的轟鳴聲,風颳在他溼透的衣衫上,很冷,但他的心,更冷。
他狂笑:“姓丁的你別得意太早了!你在玩火自焚!我告訴你我為什麼堅持帶走沫沫,因為她身上跟你流著一樣的血!你們完了!丁家也完了!”
他的聲音被直升機的轟鳴聲掩蓋住,其他人聽不見,但對於就在他身旁的丁霂霆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
手銬奮力劈下,邪惡的笑聲消失了,可那些邪惡的話依舊在丁霂霆腦中盤旋:“……她身上跟你流著一樣的血!你們完了!丁家也完了!”
世界突然很安靜,他看見三哥,寂叔,許多熟悉的人朝他奔來,他呆呆的看著他們,眸光,驟然破碎。
【親生父親】
丁霂震看見弟弟枯悴的容顏和恍惚的目光,轉身迎向緊跟而至的一民特警,奪槍,打算射死跪在地上的那個災星,卻被嚴靳和寂叔死死攥住手臂。噠噠噠,一梭子彈射向天空。
其他特警迅疾行動,奪下丁霂震的槍,將石杞押走。
丁霂霆看不見這一切,彷彿丟了魂魄,只是一步步機械的向前走,短短几步路,已從暖春踏入隆冬。“沫沫呢?”他問自己。
有人告訴他:“她流了不少血,被送去醫院了。”
他轉動眼珠,到處搜尋她的身影。不見。天空,一駕直升機飛高了,飛遠了。
他的心,被剜去一般,痛,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