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部門,同一間辦公室,柳雨就在距離兩人不超過五米處的辦公位上坐著。她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只起身去了趟洗手間,然後回來繼續加班到深夜。
直到辦公室只剩下她倆。
情人節,夜裡十一點半,地鐵都停運了。
張汐顏在八點多的時候就已經幹完了工作,可能是看了出狗血戲,又可能只是單純地想留下,便一直在辦公室裡耗到十一點半,直到辦公室只剩下她和柳雨。
柳雨合上膝上型電腦,收拾桌子的時候,她也收拾東西離開。
情人節的深夜,大樓裡一片寂靜,只剩下她倆和看守大門的保安。
今年是暖冬,但在正月裡,仍然很冷。
柳雨穿著長風衣,沒戴圍巾,她立起風衣的領子遮住風,對張汐顏說了句:「再見」,邁步進了寒風中。
張汐顏站在公司前面的臺階上,看著柳雨冒著寒風細雨快步疾走。
及膝的長披風,齊腰的長髮,迎著風雨快步前行的身影,映在張汐顏的眼眸中。
她見過室友失戀時的失聲痛哭的模樣,見過同學抓到男友與別人在一起痛打渣男小三的情形,也見過辦公室劈腿鬧得不可開交最後以一方辭職收場。柳雨這麼安靜冷靜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鬼使神差的,張汐顏朝著柳雨離開的方向跟去。
她走了沒多遠,便見柳雨站在路邊。
她沒有打傘,站在樹燈下,燈光映著宛若輕紗的細雨飄在她的身上。
寒冷潮濕的空氣,吸進人的肺裡,凍得人的心臟都在抽搐。
張汐顏放慢腳步走過去,想說,太晚了,今天又是情人節,很難打到車,可以去她家住一晚,她家有空房間給柳雨借住,又想到她租的房子死過人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擔心柳雨害怕或者忌諱。
她正在猶豫間,柳雨突然扭頭朝她看來。很漂亮的一張臉,長長的睫毛下那雙幽深的眼眸比深夜還要寂靜,又似夜裡的繁星很迷人。
柳雨目不轉睛地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女人。
張汐顏認識她兩年,她認識張汐顏十年。
第二章
很長一段時間,柳雨只有三個字想對張汐顏說,那就是——p!
她哥中邪做法事,鬼哭狼嚎,她和她媽嚇得瑟瑟發抖,她爸蹲在牆角一支接一支地抽菸,急得腦袋上直冒汗。這位,裝十三,穿著全市最有名的那所中學的初中校服旁若無人地啃五三,五三哦,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她一個初二生,看得津津有味。
道士的家裡,做著法事的下午,出現一個上吊的女鬼或者是她哥那樣學著狐狸叫滿地爬的,都沒張汐顏穿著校服坐在那裡做題來得詭異,她差點以為撞鬼了。
後來,她哥沒事了,她爸媽帶著她哥去張大師家道謝,回家就給她買了套五三。
她不算是學渣,但是——
呵呵,如果她不是文明人,她得ctrl+c and ctrl+v一萬遍p送給張汐顏。
她想起被補課老師車輪戰轟炸的日子,以及她媽媽的殷殷唸叨:「你看張大師家的孩子怎麼能學得那麼好,你就不能呢。」「你少打點遊戲,多念點書。」
最悲慘的就是,她媽媽認為,她沒有念好書是因為他們缺少像張大師夫婦那樣對孩子關心,於是,痛定思痛,決定讓她媽媽成為一個稱職的陪讀媽媽,一陪,陪到她研究生畢業。
她,柳雨,整個學習生涯,在腦門子上深深地刻上了三個字:「媽寶女」。
她連大學唸的專業都是她媽按照張汐顏的專業選的。飽受封建迷信荼毒的是柳仕則夫婦深深地認為,跟著大師家的步伐走準沒錯。她還悄悄地超越了張大師家一把,她本碩連讀,比張汐顏多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