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牛常出沒於溼地,人面獸身,喜歡搬弄是非和惡作劇,經常戲弄過往路人,把泥土塞進人的口鼻之中,也會到村莊裡堆砌泥團堵塞道路。”
“只是戲弄?這會鬧出人命來吧!老闆娘不是被它們給拖下水了?”
葉衛軍說那倒不一定,但廟裡少了土地公,沒有香火,兩小鬼變得極不安分,長此以往終究會變成禍害。李安民覺得已經是禍害了,但她不明白為什麼老闆娘會攪合進去。葉衛軍認為兩小鬼出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勾回老闆娘的陰魂,至於跑到桑拿房胡鬧的具體原因他也不清楚,現在有兩個辦法可行,一是築破小鬼的土像,讓它們形神兼滅,用這方法可以斬草除根,只是要做好遭報應的心理準備,畢竟說起來這土地廟算是城隍司下。
李安民聽說要遭報應就縮了,況且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沒弄清楚就直接判死罪,這怎麼也說不過去。
葉衛軍說那好,第二種方法就是去跟它們溝通,問明真相,而且這方法他做不來,只有靠李安民才能辦到,因為李安民能聽懂它們講話,葉衛軍表示自己連小鬼的真身也看不破。
李安民回想小鬼在老闆娘嘴裡交談的模樣,除了面貌醜陋,形態動作似乎跟人差不了多少,談話中也有情緒流露,可是又想起它們咬破老闆娘肚皮的場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葉衛軍說如果不想做就算了,這事不管也無所謂,但眼神裡卻有些期待,到了這個地步,李安民是騎虎難下,這三堂審鬼的人類判官,她是做定了。
天色漸暗,已到日落時分,葉衛軍教李安民怎麼在廟堂周圍佈陣,這是他曾在子孝村布過的困靈陣,這種陣法顧名思義,能夠將陰靈困在陣內,暫時限制它們的行動。
葉衛軍自己沒動手,只從旁指導,讓李安民親自完成每個步驟,他說:“你以後最好做個筆記,免得今天學明天忘。”
李安民把最後一根冥燭擺好後,坐在門檻上擦汗,不是很上心地說:“哪能記得了這麼多,還要測方位算距離,我連羅盤都不會看。”
葉衛軍很有耐心地解說給她聽,李安民是越聽越糊塗,葉衛軍拍著她的肩膀安慰:“不要緊,以後我每天教你一點,用心的話三個月就能入門。”
李安民皺起眉頭:“有你就行了,我學這些東西又沒用。”
葉衛軍正色道:“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你不多學著點,萬一遇到危險要怎麼自救?”
李安民提起龍龜掛墜:“護身符不行嗎?裡面還有驅鬼用的藥粉。”
葉衛軍摸摸她的頭:“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多學活用,你如果連最基本的自保能力也沒有,我到哪裡都放心不下,總不能把你拴褲帶上,是吧?”
李安民心想也是,就算是恩愛如爺爺奶奶,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粘在一起,葉衛軍的工作性質跟平常人不同,既然要在一起生活,就算幫不上忙至少也不能添麻煩,於是她老實點頭,決定當個稱職的好學徒。
兩人在廟門前等到天黑,葉衛軍點燃冥燭,把去年沒收的儺神面具交給李安民當保險符,叮囑說:“裝得兇一點,人鬼獸自古以來都一個德行,你越怕它們越得瑟,加油。”打完氣之後他就退到百米外,讓安民同學獨自去應付。
李安民緊握儺神面具守候在廟門前,面具裡的鬥銅子曾有效驅除過獸靈,對她來說就像是顆定心丸。過了沒一會兒,就見兩團青光從土像上騰起,來回兜悠了兩圈,打個彎,直朝廟裡射入,李安民只能硬著頭皮追上去。
那兩個青面小鬼化光成形,正蹲在供桌上狼吞虎嚥地搶食供品,一見有人進來立刻跳到桌下躲藏,慌慌張張的,把米罈子也給掀翻了。
李安民沒想到它們也會怕人,膽子又壯了些,把儺神面具貼在胸口,蹲身朝桌底下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