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位眼尖的團友指出了林中一個只露出半個身子的人影,手裡頭拿著弓箭。好像是在搞偷襲。
“啊,那個以前不是這樣的。”蘇紫走過來。輕描淡寫地解釋道:“靖堂建成的時候,這裡畫著的人並不是錢國的伏兵,而是公子晗門下的一位食客。這位食客中了一箭,為了不拖累他人。獨自離開,最後死在了樹林裡。”
團友問:“那為什麼後來又畫成了伏兵?”
“大概是因為……後來再沒有人記得這位食客的故事了。後世子孫們讀不懂壁畫的內容,只覺得臨陣脫逃的行為讓人不齒。所以就讓畫工將那食客塗抹成了賊兵……一代一代地,就變成了現在你們看到的這個樣子。”
團友又問:“沒有人記得。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了。”蘇紫笑得一臉理所當然:“每一個導遊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說到這裡他主動改變了話題。
“後頭還有好多好東西要看呢,大家抓緊時間嘍。姓李的同學可以拜一拜,章國大將軍保佑你的財運平安運。廁所在左邊,小賣部在右邊,大家十分鐘之後門口集合。”
團友們呼啦一下子散開了。白秀麒正準備繼續研究研究那幅壁畫,卻被蘇紫給叫住了。
“走,帶你去看看我的老朋友。”
他領著白秀麒穿過享堂,走過五十米長、兩側排列著石獸石馬和石仲的墓道,來到了李冉虯的墳墓前。
與如今常見的“饅頭式”墳冢不同,李冉虯墳墓的地上部分完全就是一個精巧的木造小屋,窗戶和大門上貼著研究院的封條,還有鐵將軍把門。
“李大哥,我又來看你啦。這是我的新朋友,小白。”
說著,蘇紫從包裡頭取出了一瓶用125毫升純淨水瓶子裝的桂花酒,擰開瓶蓋將酒倒在門口的青石板上。白秀麒跟著鞠了一躬,但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就投胎去了吧?”
“當然了。”蘇紫點頭:“前年李家祭祖的時候我還見著他了呢。只是有些事,一旦習慣成自然,就改不了。”
白秀麒又問:“這小屋裡頭什麼樣?”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於是白秀麒上前兩步走到小屋前面,透過門縫朝裡頭張望。
紙糊的窗欞具有一定的透光性,因此屋子裡倒並不是一團漆黑。他看見地上鋪著灰色的大塊方磚,正中央擺著一張朱漆的供案。案上擺著蠟制的花果和絹花供著李冉虯的牌位。條案後頭則是一根中心立柱,倒是和之前白秀麒在流離島海神廟裡頭見過的有點相似。
想必這根柱子裡頭也是被掏空了的,地下墓室的入口就藏在裡頭吧。
白秀麒想要更全面地觀察小屋的全貌,因此換到側面透過窗欞向內窺視,卻意外地看見了立柱左右各蹲著一個陶製的鎮墓獸。他定睛仔細看,忽然意識到這兩尊陶獸在外形上簡直與自己壺天裡的那尊一模一樣!
難道說這兩尊也會動?!
白秀麒告誡自己先別下定論,靜下心來嘗試著感知陶獸身上是否存在有不同尋常的氣息。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這兩隻鎮墓獸好像只是普普通通的裝飾品,渾身上下土氣不少,可一點靈氣都沒有。
但是難得外形高度相似。總得有點理由吧?於是白秀麒又向蘇紫詢問它們的來歷。
蘇紫說,這種造型的陶獸不僅在李冉虯這兒有,其他幾處陪葬墓中偶爾也有所發現。專家說應該是章朝中期明器匠人的作品——估計是那時候靖堂搞修繕,需要進一批新的裝飾品。負責採辦的督工覺得這玩意兒不錯,就拿了一對過來擺著了。
這或許能夠解釋,一對中期的陶獸為什麼會出現在章朝早期的墓園裡;但是怎麼解釋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