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四個營頭,一千六七百人,全副武裝,跟他火急入城!一個軍官微微遲,當即就被譚嗣同下令按倒,狠狠揍了一頓軍棍。並且傳令,誰再有異議,軍法行事!
當兵的都是兵隨將轉草隨風,上官有令,照辦就是。大清的防營多少年來都是隻認長官不認朝廷了。劉坤一去後,他們的命運就已經和譚嗣同捆在一起。還生怕譚嗣同不夠強勢,維護不了他們的利益。現在譚嗣同豁出去了,他們陪著倒也沒太大的心理負擔——現在通直隸,還有壓得過他們的兵麼?徐一凡跋扈成那樣,現在是如日方中,他們跟著二皇上強勢,也不見得沒有更大的好處。
楊銳卻是心下頭轉來轉去:“復生,難道你要造反,真的要呼應你那拜弟徐一凡?”
譚嗣同騎在馬上,卻是神_寧靜。當他決定按照自己的理想願望走下去的時候。他已經就當自己死了。除死無大事,還有什麼好怕人忌憚,怕人暗算人罵他要造反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情,他是在絕望當中努力前行,試圖挽狂瀾於既倒!讓這大清中樞不要自己崩塌,盡最後一分努力!至於將來如何,無所謂了。
徐一凡能力行事,他也能。
聽到傳來的訊息,他敏銳的就發現了不對。絕對不能讓這些王爺,這些八旗代表,還有失勢大臣們鬧起來!這些人背後,是大半個被他強力壓住的官僚體系整個北京城的所有旗人!一旦風潮起來,他苦心維繫住的平衡就要破裂。當他全心於在京城滅火的時候,又有多大精力來整練新軍,來消化那些香教的子弟?這次挑兵過程當中,他已經親眼看見,北地是如何的伏莽遍地,一旦不慎,這個香教就要有燎原之勢!
劉一想壓住香教,結果死了。他換了個法子消化香教,但是其間過程,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麼的如履薄冰,艱難萬分!
就算他不能挽救大清末世。也絕不能北方葬送在香教手中!中樞一亂。自己下臺。再也沒人能掌握新軍。香教必起!就為了這個。自己區區一條性命。又算得了什麼?
這些話沒必要向別人解不指望別人能理解自己。哪怕和自己地同路人。孤臣孽子。從來都沒有好下場早就笑著等待著自己最後地命運了…………
大軍隆隆進城。京城百姓起得不算太早。旗人更是晚。一路過來。街上行人還不是很多。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切。一個旗人架著鳥籠子正一步三晃地從街那頭轉過來。準備進茶館坐坐。看到眼前這幅景象擦自己眼睛。再仔細一看。頓時就丟了手中地鳥籠子。連滾帶爬地朝回跑同時還扯開了破鑼一般地嗓門兒:“二皇上造反啦!”
喊聲撕開了京城沉滯安靜地早晨空氣。遠遠地傳了出去。引得更多地人推開門窗街心看去。
譚嗣同騎在馬上淡淡一笑。大聲下令:“傳令各營到一個街口。留一個棚下來。防止有人煽動鬧事。有匪徒趁亂打劫造謠。準就地拿下!不管是什麼身份!抓著了。集中起來朝南苑軍營送!”
“喳!”軍官們都大聲領命。飛馬就去各個營頭傳令。
譚嗣同再轉頭看向楊銳:“書喬,我調一隊人跟著你,飛馬去步軍統領衙門。你現在就是步軍統領衙門總辦大臣了!順天府受你節制…………步軍統領衙門的綠營兵(步軍統領衙門在清亡之前,始終是綠營建制。不僅是清朝在京城的唯一綠營兵,在綠營紛紛被防營取代,完全喪失功效,只成了賬面數字的時候,還是清朝唯一還能派點用場的綠營兵,比較特殊一些——奧斯卡按),還有順天府的三班,全部聽你調遣。一人一天額外二百當十大錢,從軍餉裡頭支,對他們說奉旨配合新軍,維持北京城治安!無論如何,北京城不能亂!”
楊銳應了一聲是,接著又苦笑道:“復生,非得如此?”
譚嗣同緊緊的抿著嘴唇,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個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