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像皇后一般,最多就是婉轉地刺探一下,再暗示幾句。可惜,事實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待皇后走出房間,反手關上房門,太后馬上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坐直身體,平靜地說:“我想,你應該知道懿安他們根本沒事吧?”
短短的一句話,宋舞霞驚訝得說不出一個字。
“你不用瞞我。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是你給懿安出的主意吧”
宋舞霞不知如何回答。看太后的樣子,她根本就是故意“幫”他們完成計劃。相比火燒長公主府,大同的行宮離京城較遠,他們比較容易脫身。
太后並沒理會一臉呆滯的宋舞霞,繼續說道:“哀家把你叫過來,是想問你校場的事。”
“不知道娘娘想問什麼。”宋舞霞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說:“不要跟我說南吳什麼的,如果南吳有這個能力,蘇娜公主就不會成為皇帝的後宮。如果這事真與你們無關,你們也不用這麼遮遮掩掩的。”
宋舞霞不知如何應答。於公公是太后的人,這就是說,太后早就知道“南吳”二字還是於公公教她的。可是除了南吳這個藉口,她想不出其他。
太后見她低頭而立,索性走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一口抿著。
自陸妙彤與宋舞霞進來那刻,屋子裡就沒有伺候的人。此刻兩人都不說話,靜謐的空間除了太后喝水的聲音,只剩下燈芯爆開的“噼啪”聲。雖然是極輕的聲音,但宋舞霞聽得心驚肉跳。
這短短的時間,她的腦海中晃過了無數的想法,然後又被她一一否認。她討厭皇帝,害怕與他相處,但若要比起可怕,她覺得皇帝與太后簡直不能同日而語。他們唯一的區別,皇帝想得到她,而太后在利用她。只不過她有什麼地方值得太后利用。
長久的沉默中,宋舞霞胡思亂想著。忽然間,太后輕咳了一聲,差點把她嚇得驚叫出聲。
“怎麼,想到應付我的藉口了嗎?”太后似笑非笑地問。
“孝和從不敢欺瞞太后。”宋舞霞裝傻。
“不敢?”太后輕笑,一瞬間又收斂了笑容,厲聲問:“哀家最後問你一句,你是從哪裡學會製造那東西的?”
“娘娘,其實……”
“你想清楚了再答。不要說什麼東西是丁文長給你的,其他的你全然不知。他會些什麼,不會些什麼,哀家心裡明白的很。”
宋舞霞噤聲。
“哀家可以在這裡和你耗上幾天,甚至幾個月。”太后威脅。
宋舞霞繼續沉默。太后也沒再說話,只是再次拿起茶杯,一口一口抿著,耐心十足的模樣。宋舞霞見狀,只能繼續屏息靜氣地站著。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少個時辰,只覺得腰痠背疼,頭暈目眩。
又過了不知多少時間,窗外漸漸明亮了起來,走廊中偶爾還會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突然間,太后笑了起來,言道:“你這脾氣,倒是與你的父親很像,只不過——”她搖頭,“你應該知道,我確信所謂的炸彈就是造出來的。無論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若是你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再次搖搖頭,“你讀那麼多書,應該懂得這個世上根本沒有秘密。你一心想隱瞞,可看看你自己做的事,碧琰山莊的機關,後山種的那些地,你與丁楚說的稀奇古怪的玩意,還有一條條的稅制,現在,又在校場這麼鬧了一場。入宮不是我們替你瞞著,你以為皇帝這麼容易就能相信你?”
這回宋舞霞是真的說不出話了。先不論太后為什麼知道她這麼多事,光是她那語重心長的語氣,彷彿在表達“我才是那個最愛護你的人”,可偏偏,不久之前她還厲聲呵斥她。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就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