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聽清了他的警告。
他認真地盯著衛洛,不捨得眨了眨眼,花瓣般的唇微微揚起,努力地露出一臉笑容地看著衛洛。
他看著她、以一種渴望的,直是看一眼少一眼的渴望,這般看著她。
終於,他再次向衛洛深深一揖,然後向涇陵行了一禮,再向後退去。
衛洛望著一襲白袍,宛如風中飄絮的他這麼低著頭,退回到齊人那一席。
她垂下眸來,久久久久,都沒有說話。她知道,素是有很多很多話想說的,也感覺到,為了今天,他怕是準備了很久很久。
可是,相見又能如何?相見了,也不過是無言相對而已。對她來說,他實是她的親人一般,只要他過得好,過得得意,便已滿足。
她,不希望他還掂記著自己的。
坐到了榻位上的素,已是義信君了,身為義信君的他,是齊的臣子,是貴族,他不僅要顧著他的顏面,也要顧著身為夫人的衛洛,和身為晉侯的涇陵的顏面。
因此,他呆呆地轉過頭去,目光無神在盯著前方的空蕩處。再也不向衛洛瞟上一眼。
他是在害怕啊,害怕自己的眼神太過強烈,害怕自己控制不了那感情的流露。
這時,使者們均已入席,殿中所有的空榻位都坐滿了人。
一陣腳步聲傳來。
這腳步聲,有點拖沓無力,它是從內殿後傳來的。
衛洛和涇陵知道,前晉侯過來了。這一次的宴會,最主要的目的是慶賀涇陵成為新的晉國君侯。在這種場合上,老君侯自是應該出席。腳步聲緩步傳來。涇陵和衛洛,連忙站起來侯著。
不一會,一個臉色削而黑,隱隱有著枯黃,雙鬢花白,鬍子也是花白的老頭出現在內殿入口處。他唇鼻間的法令線向下拉得長長的,一副陰沉之相。那與涇陵相似的五官,除了陰沉和色慾過度的黑黯晦澀外,還添了一分從裡到處的老朽。
他的眼神已經無比渾濁了。
衛洛只看了一眼,便被站在他身後的年輕少婦給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少婦臉稍圓,雙眼是丹鳳眼,薄唇小嘴,面板白得彷彿可以掐出水來。她身量高挑,赫然是越嫡公主!
數年不見,越嫡公主並不見老,只是身上那股慈和的氣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藏在溫柔中的憔悴。她的臉色蒼白,眼神中隱含憂鬱。
不過,越嫡公主本來便長得美,這幾年過去了,她的美色並沒有消退,那抹憔悴,反而令得她頗具風韻。
她顯然混得不錯,在這樣的場合,她還能伴在前晉侯身側。
許是感覺到了衛洛兩人的注目,晉侯和越嫡公主都轉過頭來。晉侯渾濁的目光,在對上涇陵的目光時,閃過了一抹溫和和歉意。
這目光,衛洛以前在新田時,從來沒有看到過。
越嫡公主也是看著兩人。
不對,她是怔怔地看著涇陵。一襲紅袍,華艷奪目的衛洛,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
她只是這樣看著涇陵,那雙丹鳳眼中隱藏著一縷渴望,一縷幽怨。
似乎,她在埋怨當初涇陵的絕情,埋怨他把她推到一個老頭子身邊。也似乎,她被涇陵的俊偉所懾,正自心搖神馳中。
涇陵沒有發現越嫡公主的目光有何不對。他只是瞟了一眼,便大步走到他的父親身邊,扶著他的手臂來到榻上坐下。
而這時,太陽也漸漸沉入了天邊,只留下最後一縷殘紅。宮女們布好酒菜後,開始在殿外點起火把,在殿中點起蠟燭。
涇陵站起來,舉起酒杯向眾人賀到:&ldo;諸位君子前來新田賀我,涇陵幸甚!請飲此杯!&rdo;眾使者紛紛端起酒斟,與涇陵一起共飲。
涇陵仰頭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