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臺查詢山溪客棧的電話號碼,然後打去找“韓潔婷”。
莎蘭是那種睡不沈的人。鈴聲四響她還沒有接電話時,他開始擔心。她總算在鈴聲六響時接起電話,但聲音聽來死氣沉沉。“喂?”
“我把你的衣服送過去。”他說。“你住幾號房?”
她停頓一下。“放在櫃枱就行了。”
“不行。”
“什麼?”
啊,好多了;她的聲音有了一點活力。“如果想要你的衣服,你就得見我。”
“你扣押我的衣服要脅我?”雖然是憤慨,但代表更多的活力。
“如果你現在不想要它們,我就帶著它們一起回家,你可以去我家拿。”
“死寇子──”她住口,他可以聽到她惱怒地吐大氣。“好吧!”她把房間號碼告訴他,然後用力結束通話電話。
有進展。
他不介意吵架,不跟他說話才令他抓狂。只要她跟他說話,即使是用強迫的,他都還有機會。
抵達客棧後,他把她的東西裝上行李車,推著車走向電梯,經過盯著他看的櫃枱值班人員。他掀開外套,露出腰帶上的警徽,值班人員開始對其他的事感興趣。
莎蘭一定是站在門邊等,因為他還沒有敲門,她就把門開啟了。一定是行李車的聲音警告了她。看到推車上堆滿行李時,她已經伸出一隻手準備提一個旅行袋了。
“我把你的東西全部帶來了。”他說,壓低聲音以免吵到同樓層的其他房客。他很驚訝自己還記得那個禮貌,因為莎蘭身上只圍著一條被單。“我猜你不會再回那裡住了。”
“對。”她說,打個哆嗦。“但我的書──”
“你可以改天去拿剩餘的東西。”他不以利用體型達到目的為恥,他拎起兩個旅行箱往前走,她不得不從門邊退開。他放下旅行箱,站在門口,轉身去拿其他的行李。她還來不及把兩個旅行箱拖到旁邊,他已經把其他的行李搬進房間,上前一步,關上背後的房門。她開啟了所有的燈,甚至拉平了床單,儘量減少房間裡的親密氣氛。
但她有時間穿上衣服卻沒有穿,只是用被單裹住赤裸的身體。他納悶她知不知道那洩漏了她的情緒。平時他會說她知道,但現在她很可能不知道。
她抓緊被單,抬起下巴。“謝謝。出去。”
“你看起來像維多利亞時代的Chu女在保護她的貞操。”他說,動手移動旅行箱。
她仍然蒼白憔悴,但這會兒眼睛眯了起來,臉頰也有了血色。但她精於謀略,感覺出大吵一架掃除陰霾正是他想要的,因此咽回原本要說的話,移到幾尺外。“出去。”
他靠過去。也許他可以使她氣得揮拳,那時她就得放開被單。“想辦法趕我走啊!”
“我才不上你的當。”她說,閉一下眼睛,搖搖頭。“必要時我會打電話給你的上司告你騷擾。我們結束了,好聚好散吧!”
“不要。”他說。莎儂曾說他固執得像頭驢,他打算名副其實。“莎蘭,我愛你。”
她猛地抬頭,眼中冒出怒火。“不,你不愛。”
他眯起眼睛。“不愛才怪。”
她突然揪著被單衝到他面前,用手指戳他的胸膛。“你連我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瞭解。”她厲聲道。“如果你瞭解,如果你不是隻想跟我發生性關係而已,你絕對、絕對不會認為我會謀殺任何人,更不用說是我喜歡的美琳、”她的下巴顫抖,臉開始變形。“還有我敬愛的法官。”她哽咽道。“你不可能愛你不瞭解的人,而你根本不瞭解我。”
她不只聲音顫抖,連全身都在發抖。寇子感到胸口一緊。可惡!他不喜歡她說他只想跟她發生性關係,他討厭那句話暗示的始亂終棄。
她在他面前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