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糧商手上,正好能賣個高價!
「而本地百姓們要吃米,要麼就提前做準備,要麼就去買高價糧。可是朝廷又有法規,每家存糧不得超過一定數量。
「而且高價糧也不是尋常百姓輕易買得起的。」
沈輕舟眼底有了霜色:「農民自己的莊稼呢?」
「有田有地的終歸少數,許多都是佃戶,農民與佃戶自然都活得下去,卻是那些無田地的,靠做工為生的難以過活。」
沈輕舟:「那為何沙灣碼頭上的百姓又不缺米糧?」
「如果能在碼頭上找到活計,通常僱主會管飯,因為多數都是糧行要請苦力。至於別的商行,他們也買得起米糧,況且他們給夥計們吃的也不是什麼好糧,都是各家糧行裡出清的陳糧。」
馬車正好經過碼頭下的大街,從車窗看出去,將近深夜街頭仍熙熙攘攘,燈火通明。
米市繁榮的背後,竟然有餓死的人,著實難以想像。
所以就連住在沙灣的陸珈也沒聽說過周圍鬧饑荒。
而六年之後,事態就發展到了連碼頭上的百姓都面臨著餓死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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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郭大人了嗎?」
「還沒來得及……」
馬車穿過了人流,很快又甩脫了這滿滿星光也似的燈火。
……
秦舟已經把張老三騙的團團轉了,看張老三昨天夜裡橫豎要拆開鋪子的架勢,分明就是認準了秦舟是個大有來頭之人,決意扒著他不放。
從這點上說,秦舟自稱富家子弟出身,也是合理的了。若不是從小見過那套人吃人的場面,也做不到這麼像。
如何達成做魔鬼的目的,陸珈有隱約的計劃。
但難處在於,張老三上鉤了,張老二不一定有那麼容易上鉤。
既然是要全部家財,當然是他們三兄弟得全部上。
她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頂著一雙烏青的眼睛到了鴻泰號。
剛進門,殿堂裡的夥計就連忙給她打眼色,偷偷指了指後堂方向,再跟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後堂裡傳來了劉喜玉的聲音:「還有半個月,蘇州的船就要到了,簽下了合約的五千石米還沒有著落,到時交不上貨就得賠錢!你們一個個都是幹什麼吃的呢?」
屋裡桌子被拍的梆梆響,伴隨著劉喜玉的怒斥聲,實在讓人不敢出大氣。
陸珈想了一下,扭頭去問那邊廂悶頭坐著的陳泉:「師父,這是怎麼了?」
陳泉無精打采地:「交糧的期限要到了,收不齊糧,東家要賠錢,咱們也得被扣工錢。」
真是愁死了,他還有一堆孩子要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