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接而往陸珈住的方向投了個眼色,說道:「日後再行事,凡事要多加註意。等她回了陸家,我們就找個由頭離開。」
何渠跟著看了一眼:「還請公子明示。」
油燈之下,沈輕舟一下下的捻著手上的銀簪:「她見過我的面具。」
陸珈不但見過沈輕舟的面具,而且還是陸階的女兒,她如今所做的努力都是為了回到陸家。
沈輕舟的背後還牽扯著許多人,那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
他正在辦的事,前世直到死都未曾吐露出來,包括他的親生父親都不曾知道他在做什麼,那樣嚴防死守,尚且死了那麼多人,並且直到最後他也還是沒有逃過一死,好容易有再次實現目的的機會,他怎麼能不更加小心?
她是意外中的意外。
沈輕舟從來沒有想過讓陸珈摻和到朝堂黨爭之中。也沒有想過以沈家人的身份和她見面。
正因為不想,所以才一直在她身邊停留到現在,才毫無負擔地幫她。
因為他是「面具人」,而她有前世的記憶,這就危險了。
「屬下知道了。」
沈輕舟沉默的傾刻間,何渠也嘆了一口氣。
……
晨光籠罩大地。
楊伯農像往常一樣,踏著晨曦準備好了茶水,端著進入書房,等待著與陸階一道開啟一日的事務。
「這是哪來的?」
剛剛走到書房院子裡,陸階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緊接著看守院子的護院緊張惶惑的回話聲也傳了出來。「大人明鑑!小的們昨夜不曾有過絲毫疏忽……」
楊伯農愣了一下,快步上前,正好趕上陸階走出簾子,伸手遞過來一張信紙。
楊伯農看了一眼地上的護衛,把信接在手上,看過之後他的神色也很快凝重:「這是以陸家名義發出去的,可在下沒有見過此物。」
陸階的事務,都是由他在經手。這是一份勒令潭州府轄下沙灣縣衙處理案件的信件,但他從未見過。而且信中措辭嚴厲,根本也不是他們的風格。
「我知道了。」
陸階把信抽了回去。
楊伯農也明白了。「是夫人。」
陸階慢條斯理地折著信,同樣也慢條斯理的說著話:「為什麼是潭州?」
楊伯農搖頭,他也很莫名。
「最近這個地方,好像經常出現。」陸階坐回書案後,指節一下下的輕釦著桌面。
他這麼一說,楊伯農也想起來了。
「那日在遐邇樓裡的奇怪丫頭,她說她也是來自潭州府!」
他話音剛剛落下,陸階輕釦著桌面的手指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