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情不自禁走出家門,來到主街之上。
這一路的兩車豈止十幾輛?
一路上絡繹不絕,如同長龍陣。
護送的官兵也是至少上千人,當中還有幾個官員,想必是戶部或者兵部的人。
陸珈之所以知道東南抗倭新任的元帥是嚴家舉薦的胡玉成,又知道了胡玉成與嚴家的關係,是嚴渠後來無意間吐露的。
當時從他的口裡,陸珈還知道朝廷撥出了幾十萬兩銀子的軍餉。
如此看來,幾十萬兩倒不假。
只是為何要千里迢迢,勞民傷財,從這裡籌措糧草過去呢?
她看著這些滿滿當當的糧車,昨日原本該落在陸家手上那封信丶結果卻落在了嚴家手上的這一事突然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是了!
這不對勁。
潭州周勝闖的禍對於嚴家來說是個麻煩。可至今為止,陸珈還沒有聽說任何關於嚴家因為這個案子而受斥責的訊息,那就說明他們家應該已經擺平了。
那他們是怎麼擺平的?
他們有錢!
他們貪墨了那麼多,又搜刮了那麼多民脂民膏。
東南沿海打了敗仗,皇帝要繼續抗倭,重整旗鼓必定需要不少的銀子。
這筆錢從哪裡來?
如果嚴家能夠吐出點,皇帝是不是就能夠暫時放過這案子了?
陸珈對嚴家人行事到底是有幾分瞭解的。
他們怎麼會甘心把這筆錢送出去?
胡玉成掛了帥,嚴家借用軍餉拉回扣,吐出去的銀子不過是左手倒右手。
雖然不知他們想如何行事,但這回改在京城押送軍糧前去,恐怕正是為了好行動!
陸珈瞬間站直。
「姑娘怎麼了?」
長福頗為擔心的看過來。
她說道:「秦管家去哪兒了?你看看他回來不成?」
長福莫名:「秦管家不是在西院嗎?方才小的還看到他在練拳腳,他沒出去啊!」
陸珈看了他一眼,走去西院。
沈輕舟果然拿著條棍子在那裡舞來舞去,看到她過來立刻把棍子避到身後:
「下次過來先站遠處打聲招呼,刀槍無眼,仔細傷到。」
陸珈道:「我剛才看到朝廷裡派了軍餉出去。」
沈輕舟頓了下:「如何?」
這件事他已經知道。
昨天夜裡回沈家,宋恩都告訴他了。
還告訴他:太尉也同意,認為胡玉成用兵尚可。
「這批軍餉有問題,嚴家肯定會從這批軍餉裡吞掉一部分!你儘量想辦法打聽打聽,這次朝廷撥給胡玉成的軍餉到底有多少?我想知道具體數目。」
沈輕舟把棍子放了下來:「侵吞軍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