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潭州知府的主意,通告上蓋的卻是戶部的印戳。」
「朝廷下的?」
「正是!」
陸珈愣住了。
說到前兩件事情那般湊巧時,她就猜到這事兒跟上頭脫不了干係,卻也沒想到竟會是朝廷直接下的命令。戶部如今可是跟嚴家一個鼻孔出氣,這麼一看這糧號怎麼回事不就明擺著了嗎?這是有人要變著法兒地接茬吸沙灣糧商們的血啊!
「這麼說來,他們早前吸空百姓還不夠,如今竟直接把手往糧商們口袋裡掏了!」
「誰說不是?」謝誼揣起手來,埋怨地瞅了眼秋娘,「阿孃還不讓我說哩!」
丫鬟端著茶飯來了,陸珈等她放下後說道:「阿孃說的沒錯,有些事就算知曉,也不能掛在嘴上。別意氣用事,多想想咱們的祖父。」
姐弟倆說話的時候,秋娘一直從旁打量著她,就想著閨女回京後會不會與從前相比有所變化?此時聽得這聲「咱們的祖父」,眼眶一下就紅了,背過身去拭了下眼角。
謝誼就不同了,小夥子心大,看到有好吃的,加上又餓了,立刻先端碗扒飯。扒了兩口才往下說:「先前想帶點好吃的給你,結果半路遇到只不知哪來的瘋狗,逮著咱們就想欺負,搞得我什麼也沒買……」
陸珈正是為這個來的,當下道:「先前那些人你們的確不能糾纏,接下來一段日子,你們都少出門。」
端起碗的秋娘聞言:「你知道他們了?他們是什麼人?」
陸珈懶懶端起面前一碗湯:「誼哥兒說的對,那就是幾條狗。蔣氏的狗。」
「……」
秋娘和謝誼沒想到杜嬤嬤他們真是不好惹之人,更是萬萬沒想到還正是幾度三番欲置陸珈於死地的蔣氏的人!
陸珈也是他們謝家的人啊!
這不是冤家路窄了麼?
「我說呢!」謝誼冷笑,「原來是因為這層『孽緣』,才讓我這麼倒黴一進城就碰上了他們!」說完他看著陸珈:「你放心,我絕對不給你惹事。但我是你弟弟,如今已來了,你要是有事,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幫你辦到!」
「什麼命不命的,我早就說過,我們誰也不能有事。」陸珈把湯放下,「阿孃,吃完飯,我有幾句話私下和您說。」
秋娘忙道:「何事呀?」
陸珈垂下眼眸,兩頰飛紅地吃了口春捲:「回頭您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