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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芹雖然忙活了半天,但她既沒經驗也沒醫療器械,終歸是束手無策,急得流下淚來。
這時就聽趙老憋咳嗽了幾聲,竟然再次從深度昏迷中醒了過來,羅大海還以為是夏芹真有起死回生的醫術,連贊她本事高明。
但司馬灰卻看出趙老憋是迴光返照,性命也只在頃刻之間,不禁心下黯然,低聲問道:“老趙頭,你還有什麼親戚朋友嗎?想讓我給他們帶什麼話?”
趙老憋望著司馬灰看了看,搖了搖頭,又斷斷續續地說:“想不到俺趙老憋……這輩子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到螺螄墳這小河溝裡翻了船,看來這就是命啊,唉……命裡八尺,難求一丈,這話說得果真是不假。但俺更沒想到……你司馬團頭年紀輕輕,竟會施展‘蠍子倒爬城’這門絕技,你是跟誰學的本事?”
司馬灰見趙老憋隨時都會嚥氣,覺得也沒什麼必要再對他加以隱瞞,就簡單說明了自家的出身來歷。
趙老憋略顯驚訝,但他也感覺到自己命不久長,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俺趙老憋在世上無親無故,念在咱們爺們兒多少有些交情的份上,你們就幫忙把俺這把老骨頭埋在螺螄墳裡,活著看不到‘雷公墨’,死後作了鬼守在旁邊也好……”
說到這,他顫微微指著那地底下,有氣無力地說:“黃石山上出黃牛,大劫來了起雲頭……”
司馬灰向其所指之處看去,正是剛才塌方埋住了“雷公墨”的地方,他又聽趙老憋最後幾句話說得很是古怪,忙問道:“你說什麼?”
可趙老憋忽然間目光散亂,不等把話說完,就一口氣轉不上來,死在了司馬灰面前。
司馬灰三人雖然都與趙老憋相識不久,但畢竟患難一場,親眼目睹他死於非命,都不免有些難過,守著屍身沉默良久,直到荒野間的“螢火城”四散消失,才用石片在地下挖了個淺坑,將他葬在其中。
司馬灰心想“雷公墨”已經被埋入了地縫最深處,今後世界上恐怕再也不會出現“螢火城”的奇觀了,又尋思著要等到清明節前後,再來給趙老憋祭掃一番。
三人別過了趙老憋的葬身之地,緩緩走回“螺螄橋”一路上各自想著心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等走到橋下的時候,羅大海才想來問司馬灰:“趙老憋臨死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司馬灰搖頭說:“我也沒聽明白,大概是彌留之際的胡言亂語。”
他心中卻尋思,死人的口中問不出話,如今這趙老憋的身世來歷,還有“雷公墨”裡隱藏的秘密,都已變成了一串永遠無法解開的“謎”司馬灰心事重重,他抬起頭來,發現此時的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回想這一夜發生的事情,真跟作了場噩夢似的,伸展了一下週身痠疼的筋骨,對夏芹說:“你整晚上都沒回家,你爹非瘋了不可,這時候多半正帶著人滿世界找你呢,你趕快回去吧。”
羅大海也趕緊囑咐說:“千萬別跟你爹提我和司馬灰,我們倆的名聲可向來都是很好很清白的。”
夏芹搖頭說:“沒關係,我提前跟他說過我在姨媽家過夜。”
羅大舌頭笑道:“司馬,你看看人家小夏對咱多好,她從她爹那聽說最近要清洗藏汙納垢的社會團伙,就特意跟家裡編瞎話夜不歸宿,大老遠從城裡趕過來給咱通風報信。”
夏芹又搖了搖頭,表示並非如此,她猶豫了一下才說:“其實我這次來找你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我很擔心你們知道了之後,又會闖出什麼大禍來,所以還沒想好到底該不該說。”
司馬灰和羅大海聞言都是一怔,忙問她究竟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