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陽一步一步的移向地平,染紅了西天,一如聖土夕陽的美景,那是我和美阿娜並坐屋外,觀看過無數次,為其餘日無多而黯然神傷的動人景象。
我雖然親手了結奇連克侖,可是每當被思緒勾起,心中那股惆悵和怨恨,仍緊攫心神,像個不斷重臨纏繞的夢魘。
眼前的一切,代表著一個謎。
我從沒想過聖上文化的重現、阿米佩斯的銀河熱,可經由墮落城這種方式表達出來,得其形亦不失其神。我不得不承認,即使換成我這個銀河人來主持大局,仍沒法達到墮落城文化的涵蓋度和深廣度。沒有銀河人有此能耐。關鍵處肯定在寶瓶。廢園的聖土美景重現,加強了我的想法。
寶瓶、甜心和通天長老,三者間該有微妙的關連。
墮落城是如何建設起來的?大火山的兩個古遺址又是出自何入之手?如果曉得答案,對解謎將有很大的幫助。
看來不得不再闖一次智慧殿,星球上該沒有另一個生物,比美麗的通天長老更有資格為我解開疑惑。
唉!長老!真是一個誤人的名稱。
鈐響不用看也知是誰。我的思感網正全面展開,期待我的一夜情人。
我道:“進來吧!沒有上銷。”
門開,一身便服的秀麗倚在門逼,上身罩著淺黃色的布質衣,下穿窄腳黑色長皮褲和高腰皮靴,只差一根皮鞭,否則將完全是古聖土時代騎馬女郎的打扮。長髮打散後隨意地垂在兩肩、雙目異采閃爍,正巧笑倩兮的瞧著我。我從沒想過她可以變成這樣子,一時看得呆了。
秀麗微嗔的呼喚道:“伏禹!”
我暗歎一口氣,心忖始終瞞不過她,苦笑道:“對不起!涅尼迦南之星的確在我手上,但我是絕不會交出來的。我知你功力大進,不過我也不是以前初出道時的伏禹,打不過大不了逃走。直到今天,沒有生物能成功困住我,漠壁不行,上參無念不行,你要不要試試看?”
我作了最壞打算,頂多捨棄這副假軀殼,現出真身,到外空去和她硬拚一場,我才不信她比漠壁厲害。
秀麗一臉怨色的朝我走來,直抵躺椅的另一端,擠開我的腳坐下去,神情無奈哀怨,旋又回覆一貫的神采,輕描淡寫的道:“你變作鋒原已是出人意表,怎還會和魔洞部四將之首的金森一起在墮落城胡混?真令人費解。”
秀麗證實了我的猜想。聳肩道:“如果事事皆可讓人猜到,這個世界豈非很無趣?告訴我,嫁給漠壁對你有什麼好處?”
她的香臀正緊貼我的腳側,那種旖旎香豔的滋味,使我沒法說出狠話。說到底,我和她總算有一段情。
秀麗微一錯愕,別轉俏臉,往右窗看去,凝視窗外夕陽的美景,淺嘆一口氣,道:“有什麼好處呢?我為的不是自己,而是阿米佩斯王國,芙紀瑤不願做的事,只好由我去做。涅尼迦南之星雖然落在你手上,但我肯定你並不清楚涅尼迦南的秘密。全宇宙內,知情者不出十個生物,你想聽嗎?”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目光重回我身上,射出複雜難明的神色。
我被她的話一擊而中,沒法說出不想聽的違心之言,不過這樣屈服又不服氣。道:“當然想聽。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我這個假鋒原甫抵墮落城,你們便如餓獸遇上獵物般朝我撲過來,先是寶瓶向我下懸賞令,金森又裝神扮鬼的來騙我,接著是大姊你和拜廷邦的普林野,剛才黑空連結又說想見我。老天爺呵!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產你們怎能未卜先知似的,曉得鋒原會帶著涅尼迦南之星,於某時某刻到墮落城來?”
我的話並非無的放矢,金森和秀麗,分別身處宇宙內不同角落,到墮落城來先是旅程便要花上數幹至數萬個宇宙年,怎可能不約而同的到達墮落城。此實為整件事最令我難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