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是有一圈又一圈五顏六色的光在旋轉,轉得她頭更痛,眼更花,意識漸漸變得朦朧,想不到她喬英淇今生竟是死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當中,不但如此,只怕連個完好的全屍都沒有,不知他們尋來時,自己會不會已經被烤成了肉乾。
迷迷糊糊當中,似是聽到有人焦急地喚著她的名字,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可眼皮卻像是有千斤重,總也是掀不開來。緊接著唇瓣感覺到一股溼潤,她舔了舔,有點鹹鹹的味道,很快地,她又感覺有人萬般小心地抱著她,將像是水囊的東西送到了她的嘴邊。
她貪婪地飲著如同甘露般的水,緩解著喉嚨裡那一陣灼熱之感。
“你是誰……”意識徹底失去前,她勉強半睜著雙眼,只看到一個背對著陽光的模模糊糊的影子,未等到對方的回應,她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緩緩移動,耳邊不時響著溫柔的呼喚,那一聲又一聲的‘英淇’,似是飽含著千言萬語,又似蘊著道不盡的柔情,聽得她心裡竟不知不覺間生出絲絲縷縷的酸澀來。
她想睜開眼睛去瞧瞧他,瞧瞧到底是誰竟能將她的名字喚得這般纏綿,這般輾轉。可是卻撐不過那再度漸漸飄離的意識。
她的頭仍是很暈,身子依舊很是疲累,恍恍惚惚間,耳畔似是有人在哼唱著不知名的曲調,那帶著幾分沙啞的嗓音,哼著這輕柔的調子,竟有一股說不出的和諧。
“你、你是誰?你是誰……”夢囈般的低語從她唇瓣溢位,卻一下便讓那低沉的哼唱聲止住了,半晌之後,她感覺自己被人小心翼翼地摟入一個寬厚的懷抱中,緊接著額頭便落下一片溫熱的觸感。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奇蹟般地讓她生出幾分安心之感來,彷彿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有人將她護得好好的,給她依靠,為她擋去所有的傷害。
這樣的感覺,她很陌生,也有些害怕,可更多的卻是想要去沉溺當中。
“……好。”如夢似幻般的淺笑漾於唇畔,她什麼也想不起,什麼也不願再去想,只順從著內心的渴望,放任自己沉溺在這幾乎讓她落淚的久遠又陌生的溫暖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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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英淇就這般半是昏迷半是清醒的狀態,她能感覺得到身體上的痛楚,也能感覺得到身邊一直有人抱著她,在她耳畔溫聲軟語,或是哄著她服藥用膳,或是憐惜地安慰著她。
這種被人珍而重之地萬般呵護的感覺,與幼時被爹孃寵愛著的感覺很相似,可又有些許不同,但無一例外,都讓她感到很溫暖,讓她甘心從此沉溺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幽幽轉醒,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對上流螢驚喜交加的臉龐:“小姐,你總算是醒了!”
喬英淇動了動,卻感覺身上一陣陣痛楚,不由得悶哼出聲,流螢見狀忙制止道:“小姐身上的傷還未全好,寧先生說莫要擅動,得好好養著。”
喬英淇只能放棄,任由她絮絮叨叨地念道:“小姐怎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若非寧先生醫術了得,只怕……”
說到此處,她一陣後怕,轉瞬間又滿臉慶幸地道:“幸好有寧先生在,否則傷亡可就不只現在這些了。”
喬英淇無奈地望了她一眼,四下打量了屋內擺設,見甚是陌生的地方,不禁疑惑地問:“這是何處?我怎會在此?我睡了多久?”
“這是玉波城的將軍府,小姐受了傷被救了回來,便一直昏睡至今,細算了算,也有小半個月之久了。”流螢回道。
不等喬英淇再問,她又繼續道:“寧先生說你身上餘毒未清,又損耗體力過度,加上中暑、刀傷,故而才昏睡得久些,如今醒來便是無大礙了,只是臂上的刀傷還得好生注意著,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