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擔心王妃無法解毒,”綠猗道,“我擔心的是要從哪裡憑空變出來一個孩子,王妃,您這有孕的訊息,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人盡皆知,到時候就算您不願意,也只能逼著自己好好坐胎,否則若是被人知道您根本沒有懷孕,別人必定會說你為了討好王爺而假孕爭寵。”
虞清歡道:“我不擔心這些,想讓一個孩子沒有的方法有很多,找到機會就能送走他,讓我憂心的是,這段時間都不能出門吃喝玩樂了!”
綠猗沉默,嘴角有些抽搐,
小茜起身把虞清歡弄亂的被子又整理好,然後道:“時辰不早了,小姐您先休息,有事就喚奴婢。”
說完,小茜拉著綠猗走了。
待二人走後,虞清歡悄悄從床上爬了起來,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去了申思院。
那裡,是謝韞住的地方,虞清歡有很多話要問謝韞,一直找不到機會,但今夜,她非問不可。
虞清歡在謝韞的房中坐了許久,謝韞才回來,他進門點了一盞燈,然後走到屏風後,把外袍脫下,只穿了身白色的裡衣便走向床榻。
“沒想到我們的謝公子,還是有幾分姿色的,”虞清歡翹著二郎腿,下巴抵在手上,笑吟吟地審視著謝韞。
“啊!”謝韞嚇了一跳,連忙從屏風上取下外袍把自己包住,戰戰兢兢地問道,“王王王……王妃,你半夜三更不睡覺,來謝某房間做什麼?”
虞清歡笑道:“當然是來找公子你聊人生的,難不成來劫色?”
在虞清歡說道劫色的時候,謝韞竄到屏風後躲著,然後伸出個腦袋,問道:“王妃,你想聊人生的話,不如明日再來找謝某,時辰不早了,謝某正要準備就寢。”
虞清歡起身,緩緩地走向謝韞:“不,有些話,只適合在夜裡說。”
說著,虞清歡從屏風上探出頭,伸手扯住謝韞的外袍,用力往上拽,惡狠狠地放話:“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配合,否則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就跟王爺說我看上你了,想要跟你生猴子,看你怎麼解釋!”
“你這歹毒的女人!”謝韞用力地扯住外袍和虞清歡角力,他則蹲在地上縮著身子,“有什麼事你快說!說完就滾出去!離某越遠越好!”
虞清歡揪了他的一綹髮絲在手裡把玩,問道:“王爺是不是中了什麼厲害的毒,這毒能短時間讓他的實力突飛猛進,但這樣的後果,便是以消耗生命為代價?謝韞,我要你老實告訴我,因為我想救他。”
“還不都是因為你!”謝韞拽著外袍,向虞清歡怒目而視,“如果不是因為你,興許昭華就不會只有兩年的時間。”
虞清歡沒想到謝韞竟然會這麼輕易說出來,心,好像被埋進了雪裡。
這樣的坦誠,代表著什麼?代表著長孫燾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所以謝韞才會毫無顧忌地告訴她。
“因為我什麼,你好好說完。”虞清歡認真地凝著他。
謝韞的聲音,十分平靜,正因為如此,才顯得這番話異常莊重:“昭華在靈山丟了半條性命,被阿零帶回涼城時,整整昏迷了十數日才醒,後來阿大和阿二傳來訊息,說駐軍中的林校尉有問題,或許會對你不利,於是昭華便喝下了禁藥,日夜兼程地趕往平城救你。事實上,昭華本來就中了一種奇毒,那毒不會立即要了他的性命,但也說不準什麼時候會突然致死,他一邊頑強地抗爭著,一邊四處尋找解藥,有一次,他在南疆遇到一個大夫,那大夫給了他一貼藥方,並告訴他那藥方的藥性可以暫時與他體內的奇毒抗衡,代價正如你所說,那便是消耗生命,王妃,昭華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