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立著一扇歲寒三友屏風,屏風後有一張小榻。
沈景言本來裹著被子睡在小榻上,聽見倒地的響聲,他猛然從夢中驚醒,下意識地看向床的方向。
此時,屏風正豎在大長公主與床的中間。
他看得見床,卻看不見大長公主。
最近幾日,這小少年曾逃跑五十九次,想要殺了他再逃跑八十八次,他精神已經處於崩潰邊緣,就連睡覺都是淺眠,一點風吹草動能讓他登時醒來。
可床上的人剛剛被他一棍子打暈了,那是什麼發出如此大的聲音呢?
沈景言警惕地站起來,四顧一圈,才發現昏倒在屏風後的母親。
“完了!”
“死定了!”
沈景言嚇得心房緊收,腦子極速運轉。
本想大聲呼救,但發現母親似乎並無大礙後,他閉上了就要張開的嘴巴。
怎麼辦?
要是被母親發現自己榻上有個男人,不僅對不起讓他看人的兄弟,也可能會讓母親懷疑自己有難以啟齒的癖好。
該怎麼辦呢?
糾結掙扎矛盾了一番,自以為深思熟慮但卻忐忑難安的他,在極度緊張之下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只見他把少年抱起來扔到床底下,然後摟著大長公主惶急地呼喊:“母親,母親您怎麼了?”
這一喊,不僅喊醒了大長公主,也喊醒了床底下因為地板冰冷而漸漸恢復意識的少年。
醒過來的大長公主立把目光移向床上,確認自己是否看錯,但見床上空無一人,她還以為自己方才眼花了。
可正當她收回目光時,與迷迷糊糊從床底爬出來的少年四目相對。
兩人都怔住了。
似乎都在疑惑對方是誰。
緊接著,大長公主爆吼一聲:“沈景言!你幹了什麼好事?!”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
她該控制自己,別喊這麼大聲的。
可她就是忍不住。
畢竟從床底露出一個腦袋,不知該爬出來還是退回去的少年,是她親自挑選,用來斬斷兒子禁斷之戀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
這不僅沒有改掉兒子難以描述的癖好,反而讓與兒子有不正當關係的男人又多了一個。
真是剛走了豺狼,又來了虎豹。
自作虐啊……
沈景言一看母親的表情,便知母親想歪了,他慌忙解釋:“母親,您聽我說,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床底下的少年看到大長公主彷彿能吃人的目光,慢慢地縮了回去。
但似乎床底下有些冷,他又伸出一隻手,默默地把地毯拉了進去。
大長公主看著那纖長的小手,腦海中瞬間浮現不少臉紅心跳的畫面,她又喊了一聲:“你這個不孝子!你可真行!”
不是她自制力不行,而是她真的忍不住。
這一聲引來小廝,小廝又叫來僕婦,僕婦又喊來護衛,小小的房間瞬間被一大批人湧入,水洩不通。
伺候在沈景言身旁的小廝連忙問道:“殿下,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大長公主牙齒緊緊咬住,許久後才鬆開,她斂住怒意,道:“無事,不小心絆倒了,都下去吧。”
等眾人離去後,駙馬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大長公主屏退所有人,把門默默地關上,又取了只蠟燭走到床邊,彎腰掀開帳幔。
一張清秀的臉瞬間映入駙馬眼簾,差點把駙馬給送走了。
只見駙馬露出如同大長公主方才那震驚而又後悔的神情,顫著手指著床底下的少年:“他……他他他……怎麼在這?”
少年嚇得瑟瑟發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