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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現在我後悔了。師父,你還得叫我跟著你。”

說時,他跪在地下,滿面流著眼淚,再加上沙土一吹,真成了個猴子臉。

李慕白看著他,倒覺得很可憐,心想:這孩子早先做壞事倒都是出於無心,如今倘若我不給他想辦法,必要追得他也墮身於匪賊途中,那倒是我的過錯了。

遂就說:“你起來吧!”

猴兒手顫抖著站起身來,他還是不住的哭,求李慕白把他帶走。

李慕白卻搖頭說:“決不能身邊再帶著你這麼一個累贅。不過,我雖然沒教過你甚麼,可是你向來是叫我為師父,而且我看在你父親的面上,不能不給你想個法子。現在你可以到安慶府找你姐夫去。”

猴兒手抹著眼淚說:“我也打算到安慶府去。我姐夫在那兒開著鏢局,我要去了,他一定叫我當鏢頭,改個名字,官人也就捉不到我了。”

李慕白說:“你不配當鏢頭,當了鏢頭與江湖人廝混,一定又要做歹事。你可以到那裡閒住,多則半年,少則兩三個月,我可以去找你。我若見你真是洗心革面成了個好人,我可以帶你到一座山上。你跟我住在那裡,你給我做些雜事,我傳授你幾手武藝。”

猴兒手一聽,歡喜得他跳起腳來,又流眼淚,又笑著問說:“師父,真的嗎?可是我沒有盤纏。只要有十幾兩銀子的盤纏,我立時就走。從此我要是再做出甚麼一點壞事,即使偷人一文錢的事,師父知道了,也可以把我打死,我一聲沒有抱怨。”

說著,又流著鼻涕眼淚地痛哭。

第二十一回 寒夜燈窗慨言京俠義 玉樓金殿奇士獻珍珠

車過馬來,由行李內取出約有二十四五兩銀子,說:“你好生帶著,作盤費住安慶去,在路上千萬要小心,並不可對人說出我的事情!”

猴兒手接過銀子,連說:“師父不必囑咐!我都明白,我今天就走,師父!”說著他用淚眼望著李慕白,彷彿捨不得離開似的。

李慕白擺手說:“你也不要多費話了!趕快走吧,我也要到旁處去。”說時,李慕白上了馬,連頭也不回,就揚鞭走去。

由景州一直往北,臨時改變主意,打算在三四天內趕到北京。在北京只要見了德嘯峰,敘敘別後之事,那時自己便要離京南下。不單楊豹珍珠之事,自己已懶於再去追索。即俞秀蓮姑娘,自己也要勸她不要到九華山上去學點穴。因為自己生平自負未遇見過對手,尤其沒有比自己武藝再高強的人,可是在徐水縣一夜之內,失去了寶劍和穴道圖。這實在是自己的恥辱。有此一事,自己更無顏再走江湖了,因此心情疏懶,精神不振,連走了六天,方才到了北京。

李慕白沒到北京之前,離城三四十里,他就把便服脫下,換上道士的裝束。策馬到齊化門外,找了一家馬店,就說自己是遠方來的道士,現在東嶽廟投宿,因為不久還要走,這匹馬又沒處放,所以想要寄存在這裡。那馬店的主人見李幕白是個出家人,便就答應了。

李慕白又留下一兩銀子,作為餵馬的草料錢。他信步走進城去,就見京城裡還像三年前那樣的熱鬧,李慕白不禁感慨萬端,想起早先自已初次到北京來,原是為找個書辦小事,沒想到後來竟出了那些事。

如今舊地重來,自己卻又變成道士的裝束,即使這樣,如若再有人將我認出,還不定要出甚麼禍事呢?他不敢在大街上多走,就穿進了北邊一條小巷,無目的地走,拐彎抹腳,也不知走到甚麼地方。就見路北有一座小廟,走到門前看了看,橫匾上寫著是“海蓮寺”。

李慕白本想上前打門,但又不知這是和尚廟還是道士廟。心想:假如是和尚廟,哪能收容我這樣子的老道呢?

遂就退步,向衚衕裡走過來的一個人,打著稽首問說:“請問,這是僧家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