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譜身高,長成個身姿挺拔傲立的樣子總是沒問題的。
“行行行,你肯定能長。”武媚娘連忙招呼她坐回來,語氣柔和了不少:“我只是覺得……你太辛苦了一點。”
好像在阿菟當年說出那個“雨”字開始,她就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童年。
武媚娘既覺女兒貼心,像是她的一隻臂膀,又總覺得對她有幾分虧欠。
但看著她窩在自己身邊一如幼時,又將這份情緒很快拋在了腦後。
母女之間談何虧欠,不過是相互扶持而已。
“不辛苦,阿孃才辛苦。”李清月悶聲答道。
旁人看到的只是她如此好運,被陛下選作對抗王皇后和長孫無忌的皇后人選,又接連生下數位皇子,備受
陛下寵愛信任。還在陛下的風疾加重之後獲得了更大的權力。
但這其中一路走來的步步為營,讓她必須將自己的一些手腕脾性都收束在最合適的尺度之中,又何嘗能夠鬆懈半步。
當她看到更為廣闊的天地繼續往上攀登的時候,還偏偏沒有多少可供參考的典範,只能自己一點點摸索。
李清月一邊見證著這些歷史,又如此慶幸,在自己的命已被保住的同時,也有了更多改變歷史的可能,能和阿孃一起走出一條更加光明的前路。
在這樣的腳踏實地兌現願景面前,她怎麼會覺得辛苦呢?
看看現在吧。
她還可以又無視掉李治的鬱悶,仗著自己今日過生日的緣故再霸佔一下阿孃的床呢!
反正她過段時間還要往自己的封地跑一趟的,阿耶就算吃醋也吃不了多久。
回家的安心加上生辰賀禮收了一籮筐,再加上新年新氣象,讓李清月這一覺睡得格外的好,當她醒來的時候天剛矇矇亮,人卻已很是清醒。
她轉頭一看,發覺阿孃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早就已起身了。在外頭的隔間點著一盞燭燈,點燈的桌案後頭,正是阿孃在翻閱批覆面前的卷宗。
聽到動靜,她朝著李清月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醒了?要讓宮人把洗漱之物和早膳端上來嗎?”
“先不急先不急。”李清月答道。
現在其實還早呢,因為今日不舉辦朝會,說不定百官之中起來的都沒幾個。
倒是阿孃仗著身體好,當真勤奮得可怕。
李清月看著眼前的畫面,忽然靈光一閃,直接就著母親那條長案後的空位坐了下來,將面前已經被審批過的卷宗挪到了一邊,又從邊上翻出來了幾張信紙攤在了面前。
“你這是……?”
李清月從筆架上取了一支順手的,答道:“我陪阿孃一起辦事。阿孃繼續看公文,我寫信。”
這多有母女合作的氛圍。
她也確實有幾封信要寫,正好趁著早起頭腦清醒的時候完成。
一封是寫給唐璿的。
去年年底的大唐政績考核結果,已由阿孃告知了她,唐璿在其中的表現絕對能算中上。
這還是在梁州曾經遭到過數年甚至數十年荒廢,民眾大多外流的情況下拿到的評價。
不對,按照大唐的官職考評體系,他在去年拿到的評價應該叫做“上下等”,也就是九檔之中的第二檔,只要他別在隨後的二年中搞出什麼偷奸耍滑的舉動,穩定在中中等以上,一個升遷是跑不了的。
不過唐璿現在肯定還沒想著這麼遠。他現在忙著在一二月裡伺候那些冬小麥,同時藉著去年秋收收穫的那一批,開始操持釀酒之事。
算起來李清月也沒有太多要吩咐他的事情,差不多就是告知一下,雖然說其他人現在都是在熊津大都督府的官職體系下,就他這個“自己人”的情況最是特殊,但梁州在她和阿孃的心中都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