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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在哪裡?”我好奇,見他忽然委頓下來,聲音越來越低,氣越喘越粗,不覺緊張起來,趕緊湊過去,問他,“你怎麼了,是不是……”

我準備問他的傷口是不是流血了,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我靠近過去的時候,他猛然伸出了雙手。

我以為,一個重傷到連動都不能的人,該是軟弱無力的,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常寧的手勁驚人,特別是,當這雙手,緊緊箍在我脖子上的時候。

“你——你——幹——”我想問他要幹什麼,但是,我卻發不出更多的聲音。

“你不是婉然,你早就不是她了,殺了你她就會回來,殺了你!”常寧在說,聲音冰冷,就如同他的手一樣。

胤祥、寶寶,還有好多人的面孔在我眼前飛速的閃過,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我用力的掙扎,卻掙脫不去他的禁錮,只能無力的踢著腿,一點點失去意識……

清冷的風,一陣陣吹在我的臉上,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我喃喃的說,“胤祥,我冷。”

半晌,並沒有熟悉的溫暖的感覺傳來,我猛然一驚,睜開眼睛。

身邊,昨夜燒的火堆已經吐盡了最後一絲餘熱,只剩下一縷一縷的白煙,飄散在空氣中。我眨眨眼睛,抬起手看看,一切仍舊與昨晚一樣,剛醒時的驚魂未定,總算消散了。

我並沒有死,難道,那只是一場噩夢?

我起身,既而,嚇了一跳。

常寧就躺在我背後,面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這讓他嘴角溢位的一抹鮮紅更加的刺目。

大著膽子再去試他的呼吸,仍舊活著,只是脈像卻衰弱到幾乎感覺不到的程度。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昨夜,他留下的疼痛仍舊,只是,不知道最後是他鬆了手,還是他昏了過去。

我知道,如果我足夠清醒,這個時候,我就該丟下他,自己去尋找出路,只是,心裡卻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著“不能這樣”,所以,我只是站起來,讓有些麻木的腿過了過血,然後,蹲下來,給常寧翻了個身。

他背後的傷口……我閉了閉眼睛,大概是處理得不夠乾淨,包紮也太鬆了,這時,竟然露在外面,順著傷口處,流出發黑的血液,上面更沾滿了泥土。手指碰一碰周圍的肌肉,有些潰爛的感覺,而他身上的熱度,更說明了他的情況。

這個傢伙在發燒,而且傷口潰爛。

我不想去推測,如果我們在繼續被困上一天的後果,我只是帶上昨天給他浸水喝的布片,順著昨天綁好的藤蔓下到谷的更深處,自己喝了水飽,然後,帶水來,捏開他的嘴擠進幾滴,在擦試他的傷口。

傷口周圍的肉都潰爛了,按照我有限的醫學知識,我認為應該清除腐肉,然後消毒縫合,只是,我手中除了一把我絕對不敢用在他身上的大刀外,一無所有。

厚厚的將傷藥抹在常寧身上那個清理過的傷口上,重新包紮,我也只能祈禱,他能夠捱過這一關了。

這個山谷並不算深,而且據我兩天的觀察,有一側的坡還算平緩,都說人在絕境的時候,往往會激發可怕的潛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我很快就要知道了。 將常寧扶起,扶到一半的時候,我支撐不住,幾乎趴在他身上,早知道我的手臂並沒有力氣,那麼,就只能背了。

常寧有多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背起他的時候,我的肺幾乎炸開了似的難受,搖晃著走了兩步,膝蓋一軟,我們就一起趴在了地上。

膝蓋火辣辣的痛,也不知道是青是紫,手掌是破了皮,不過這幾天她受的傷太多了,可以忽略不計了。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我仍舊掙扎著背了他,一點點的往上面爬。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