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齊安凌空一躍,長劍遞出直點冉融眉心。冉融心灰意懶準備赴死,冉鵬卻舉斷刀來格。
火焰凝成的長劍剛觸到精鋼所制的刀鋒時,這刀刃立時碎成幾片往前飛出去。
冉鵬揮動半截刀柄,才將碎刃擋下。
長劍去勢甚急,一股灼熱的氣流撲向冉融面門,他兩鬢斑白的頭髮,竟被熱浪燙得凌亂。他額頭上的火焰形頭飾也被氣流擊碎。
劍未至,劍氣已先至。他的臉上兩道法令紋深深嵌入肉裡,只是那粗糙的皮肉間已多了幾道血痕,這是被劍氣所傷。
冉融閉目,已不做任何反抗。他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勞,只添笑耳。
“楚大哥!”冉雀在背後喚了一聲,“求求你,放過他。”
楚齊安急忙迴轉劍鋒,回頭見冉雀已跪在地上,垂淚哀求著他。
“罷了,他害過我,你救過我。扯平了!”楚齊安收了火焰長劍。
冉雀的面情他是一定要給的。
冉融卻道:“雀兒,不用你求他,你不欠他,他卻欠你。”說罷冉融祭起元素火焰,將自己吞沒。
冉融留住了他最後的尊嚴,自焚時,仍不忘再囑託“女兒”一句。
冉雀衝上前呼喚道:“父親!”楚齊安拉住了她。
冉鵬等人俱是落淚,一時間哭聲動天。
楚齊安道:“既然冉融自悔其罪,其餘人我不再追究。”
他帶了冉雀和嵐汐二人在後營歇息了一宿,繼續回到地下古城,籌備為鳳凰引渡元神,解除法力封印。
冉融一死,冉鵬代為大首領,待服喪期滿,才舉行接任大典。
夜裡冉鵬舉杯獨酌,他心中仇恨難消,但復仇無望,只能借酒消愁。
他的副將名為冉侖,現在已經升任為獨擋一面的大將。
除了父親和妹妹,冉鵬平素與他最為親近。
他也常常能為冉鵬思得一些“好主意”,深得冉鵬賞識。
冉鵬志大才疏,好大喜功的性格他看得很透,是以每每暢談,他總能投其所好。
冉鵬長於武力,思慮卻極其愚鈍,曾父、妹俱在時,他時常向二位問計。
今日親人已去,他所能仰仗的也只有這副將冉侖。
冉侖同樣徹夜不眠,不過他與冉鵬不同。他覺得自己隱忍一番,時機終於來了。
他自詡可比肩宰相風后,擁有經天緯地之才幹和治國平天下之謀略。
冉侖心想,當今赤羽部落能者盡去,區區冉鵬有勇無謀根本不配對自己呼來喝去。
君子怎堪屈於小人之下!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謀反的絕佳時機,況且冉鵬對他毫無戒心,必可出其不意。
夜深了,冉侖帶了四名貼身護衛,前去探望冉鵬。
一進冉鵬寢帳,只見杯盤狼藉,各色珍釀七零八落置了一地。
他這是將部落珍藏的好酒都取來了,沒了父親的斥責訓誡,他要徹底地放縱一回。
可嘆蠢人的悲哀,沒有預兆危機之能,沒有未雨綢繆之策,連死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
冉鵬躺在地上滿身汙穢,嘴裡胡言亂語。
冉侖忍氣吞聲這麼些年終於要揚眉吐氣了,他先是一腳踢翻了桌子,連砸幾瓶好酒。
冉鵬醉眼朦朧道:“是父親嗎?怎麼還沒睡。”
“哈哈哈哈。”冉侖和四位貼身護衛大笑起來,他們笑冉鵬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冉鵬隱隱聽得鬨笑聲,道:“不是父親啊,是雀妹子嗎?你幫外人殺了父親,我不,不會原諒你。”
冉侖見冉鵬這糊塗樣,已覺得有些無趣了。他吩咐道:“動手。”
四個護衛亂刀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