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思索未罷,那廂王警官已經等得大為不耐,他眉頭一皺聲調森冷:“林先生,現在人命關天案情緊急,有什麼你還是說了吧。你放心,就算是真的做了什麼不得了的,充其量也就是個防衛過當。實在沒必要這麼遮遮掩掩!”
這警察口口聲聲人命關天防衛過當,顯然是已經把林簡當成了早衰的真兇。就算林簡早有預料,驟然聽到此語也不由得怒上心頭,當即反唇相譏:“王警官‘防衛過當’來,‘防衛過當’去,又有什麼真憑實據沒有?就憑著主治醫生幾句模稜兩可未必可信的話,你就打算當場定我的罪?我倒真是大開眼界,頭一次見到警察這麼辦案!”
“不要轉移話題。”警察的臉毫無起伏,刀劈斧鑿一般的森然冷肅,“如果對我有意見,林先生也好,蘇總也好,儘可以去投訴,有什麼責任我自己承擔,可現在還勞煩你說清楚實情——昨天晚上的犯罪現場,你到底做了什麼?”
林簡還未開口駁斥,他身旁的劉米思就是噗嗤一聲冷笑:“王警官好大的口氣!你不過也就是仗著自己靠山——”
轟!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雷響,震得病房裡人人耳鳴。劉米思的後半句再次消失在雷聲裡。
林簡抬頭看了看窗外,還是月朗星稀的大晴天。
“這雷聲好像越來越大了啊。”他喃喃自語。
劉米思皺眉點頭:“確實是,響得我耳朵——”
轟!
又一次話音未落,又一次雷響轟鳴,劉秘書張口結舌,後半句話被雷響硬生生憋得滑進了喉嚨,她被嗆得連連咳嗽氣息不穩,面上也是眼淚朦朧。病房裡的兩個男人則面面相覷,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相似的驚異之色。
沉默半晌后王警官緩緩開口,帶著隱約的猶豫之色:“這雷聲……似乎和劉小姐的聲音……”
劉米思喘了一口大氣止住咳嗽,抬頭怒視王警官:“姓王的,你在這裡散佈什麼謠言?我——”
轟!
劉米思驚愕的臉被閃電照得雪白。她失色嘴唇微微張開,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王警官沒有再逼問劉米思,他側過頭來,鎮定的凝視著林簡,他的語氣與他的目光一樣平靜:“看起來我方才所說的未必是謠言。林先生,說實話我現在更好奇了——先前我與劉小姐談了半個小時一切正常,怎麼偏偏就是在這間病房、在你眼前,她身上就發生了這麼古怪的事情?不是我要窮追不捨,但你又能給我解釋一下這件事麼?”
林簡嘴唇微微開闔,卻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方才的雷聲實在是太過詭異莫名,他現在仍然如墜迷霧茫然而不知所措,竟至於一時無法應答。如果說早衰與天雷尚可以天譴強為解釋,這應聲而起的雷鳴卻是十足的匪夷所思。無論凡雷天雷甚至傳說中以五雷正法招致的雷霆,無一不是由陰陽之氣相感而生,又如何會應和一個女子的聲音?如果是劉米思自身有異引來雷霆,為何又會在病房裡才發作?窗外月明星稀一派晴朗,雷霆閃電絕非出自自然,又是否與六個人的早衰有關?
思來想去,林簡只覺整件事迷霧重重渾不可解。他唯有嘆氣:“王警官,我現在也很理解你的想法,如果咱們換一個角度,我只怕也會覺得自己處處可疑不能相信,但無論你信與不信我都得替自己辯駁一句:劫匪身上的早衰與劉小姐身上的異常都與我無關。早衰我還能有所猜測,這麼詭異的雷霆我也是摸不著頭腦。”
因為迷惑茫然還有某種程度的感同身受,他這幾句話說得十足的誠懇溫和。王警官卻絲毫不為所動,他的臉仍然冷硬如磐石:“ 無論這些到底是不是林先生所為,恐怕你都逃不了干係。不妨告訴林先生一聲,我們已經和周子梅單獨聊過了,也獲取了一些頗為有力的證據。否則我也不敢貿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