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勝在足夠新鮮,只要有得吃,謝晏還是很知足了。
他先是自己剝了只蝦,阿斯爾看著他的動作,接下來便不再讓謝晏動手,連貝殼和魚、蟹都挑好肉放進他碗裡。
幾人一起吃了些東西,謝晏忽而想起了什麼,支使阿斯爾去馬背上的包袱裡取來酒囊,熱情地將那好酒分享給海拉蘇與老少二人:“這是我們經過坦格里部時得來的酒,你們嚐嚐,味道如何?”
海拉蘇聽去坦格里部的使者提起過那裡的美酒,只見那酒液澄亮清澈,如同清水一般,酒香卻格外濃郁撲鼻,只消一口便讓人從喉嚨熱燙到胃裡。
忍不住讚歎道:“好酒!”
“這酒若帶到達拉部,應當能賣上好價錢吧?”
謝晏還沒忘記自己的新人設,假模假樣地說:“聽聞赫勒三族將要結盟,到時候商路更加暢通,我和阿斯……小斯想多運些酒來,換成鹽和東珠,再和烏蘭部換些絲綢。”
他暢想得很美好,海拉蘇卻嘆息搖頭道:“恐怕不行。”
“為什麼不行?”謝晏問。
“達拉部的老首領去世,新首領主張與其餘兩部開戰,你們最好儘快離開,以免被戰火波及。”
海拉蘇神情凝重,阿斯爾聽得皺起眉,謝晏追問道:“不是說要結盟一起打黑赫勒麼,怎麼突然要開戰?”
“我見坦格里部兵強馬壯,還有神使可敦相助,若真打起來,達拉部只怕討不到好處。”
“我也是這樣想的。”海拉蘇也很無奈,他頹喪地垂下眼,向謝晏解釋說:“我們達拉赫勒靠海聚居,雖有鹽場和東珠,卻一面受海盜騷擾,一面被哈日赫勒侵襲,可若想往內陸遷徙,便要吞併其餘部族的領地,免不了要起戰事。”
結盟固然是另一條道路,但要向坦格里赫勒俯首稱臣,族中一直有強烈反對的聲音。
博日格德並不是強勢的首領,對此態度曖昧模糊,倒是他的兩個兒子各執己見,一派主和,一派主戰,後者自幼驍勇好鬥,前者則正與他相反。
兩兄弟本為同胞雙生,在父親急病去世後按部族傳統決鬥,勝者繼承首領之位,敗者將被放逐海外。
毫無意外,主和的大王子在決鬥中落敗,被弟弟流放到孤島上,新首領的繼位儀式就在這幾天舉行,祭典結束後,一切便塵埃落定。
明知可能會輸的結局,卻仍要去搏一把,這是赫勒人骨子裡的血性。
海拉蘇明白,但始終不願見更多無謂的流血與犧牲,如果向坦格里赫勒稱臣、奉阿斯爾為可汗便能讓族人過上更好的生活,他會毫不猶豫地低頭。
可是輸了就是輸了,就算他僥倖離開孤島,在風浪中活下來,也無法再與胞弟競爭,只能隱姓埋名,苟延殘喘。
他隱去關於自己身份的細節,將這事的來龍去脈說與謝晏二人,而後捧出一隻小木匣,雙手推到謝晏面前。
匣中盛著他先前戴過的東珠耳環,還有許多碩大飽滿的圓潤寶珠,在昏黃的燈火下也泛著瑩潤的光澤。
“這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