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上,驚醒了他,也驚醒了買埋首批閱奏摺的冉夢瑩。
冉夢瑩被扇子落地時清脆的聲音嚇到,手中硃筆在奏摺上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跡,她眉峰一皺,旋即唇角劃過一絲詭笑。
“來人。”冉夢瑩在單昕毓的呆愣中喝道。
“在。”門外守門的兩名女官推門進來,抱拳施禮。
在後宮,是不需要跪得,這是冉夢瑩定下的規矩,她的說法時是:“後宮是我的家,若家人見面還要跪拜,這世上還有何親情可言?”她不希望自己變得像母親一般絕情。
“將單昕毓拖下去重則一百杖刑。”冷下臉,語氣冷硬,不留一絲情面。她知道單昕毓身上有武功,四五十棍不能奈他何。
“是。”女官對冉夢瑩的命令是絕對聽從的,從來不問原因。
單昕毓被拖了下去,臨走時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這個女子未免太狠了,可是她清楚,遇到這種情況,自己父皇一定會將犯錯者斬首。
他只是不能相信眼前如萬年玄冰一般的女子會是自己放在心底的那個風一樣的女子。
冉夢瑩期待聽到外面的慘叫聲,卻沒想到只有一下下擊打的聲音,甚至連悶哼聲都沒有。
冉夢瑩心神不寧的批閱奏摺,後來在有節奏的擊打聲中,慢慢地開始專心的批閱奏摺。
“陛下,已經打完了。”女官略帶謹慎的聲音響起,冉夢瑩才伸手揉揉太陽穴,從奏摺堆裡抬起螓首。
一身黑色的衣服有些褶皺,臀部的布料被血染成了墨黑色,由於臀部的疼痛站不起來的單昕毓由兩個女官攙扶著,無力的垂著頭,只能看到烏黑的發頂,看不見面上的表情。
冉夢瑩唇角勾起殘忍的笑意:“鬆開他,讓他爬回去。記住,今天放你半天假,明天接著到御書房伺候。”
單昕毓猛地抬頭看著端坐高位的女子,只看見她不悅的眼神,和緊抿的唇角,殘忍的她,卻還是勾動著他內心的弦,真的,愛上了呢。
只見他臉上佈滿汗水,下嘴唇因為拼命的隱忍而咬破,此刻的他,竟有一種頹廢的美,勾魂奪魄。唇角的鮮血將嘴唇染紅,看起來妖豔絕美。
任由兩個女官將自己放在御書房那柔軟的地攤上,然後艱難的轉過身,往他住的地方爬去。
身後傳來惡魔一般的聲音:“不準給他找御醫。”
這回就連兩個女官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一百仗,不能醫治,還要在次日侍奉,即使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都做不到。
單昕毓已經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冉夢瑩,如果是因為自己的不辭而別,未免太牽強。殊不知,冉夢瑩將兩世被父母拋棄以及所受的苦,全都轉嫁到了他的身上,更有著那一層誤會。
爬了半個時辰左右,在眾多女官的圍觀下,單昕毓終於爬了回去。他的自尊如同四肢一般,早已麻木。
他住的地方離御書房有些距離,足有一公里,所幸後宮地面平整,一路行來倒也沒什麼阻礙。
他住的是宮裡最差的屋子,陰暗潮溼的小屋子,一床薄薄的被褥,一張一米寬的單人床,一張漆黑的桌子,就佔滿了整個房間。
爬進屋子,又吃力的轉過身,將門關上,然後爬上自己的床,木板床上只鋪著一個灰色的薄褥,趴在上面是在是硌的難受,無奈,只好將薄被也鋪在身下,這才好些。
練功的人身上都會有治傷的藥,找出止血藥,將衣服脫掉,到臀部時,擅抖著雙手,緊咬著牙齒,一點一點的將黏在面板上的布料撕下,徹底撕完的時候,長鬆一口氣,再看額頭上,早已是汗水密佈。
由於不敢用力,隨手將衣服丟在床側,勾著頭,將藥面均勻的灑在血肉模糊的臀部上。
然後,垂下頭,趴在床上